屈原,名平,字原,又名正則,字靈均, 出身古帝高陽氏後裔,家族世代為楚國貴族。
屈原早年受楚懷王信任,任左徒、三閭大夫,常與懷王商議國事,參與法律的制定,主張章明法度,舉賢任能,改革政治,聯齊抗秦。
同時主持外交事務。
主張楚國與齊國聯合,共同抗衡秦國。
提倡『美政』。
在屈原努力下,楚國國力有所增強。
但是,由於自身性格耿直再加上楚懷王的令尹子椒、上官大夫靳尚和他的寵妃鄭袖等人受了秦國使者張儀的賄賂,不但阻止懷王接受屈原的意見,並且使懷王疏遠了屈原。
公元前305年,屈原反對楚懷王與秦國訂立黃棘之盟,但是楚國還是徹底投入了秦的懷抱。
使得屈原亦被楚懷王逐出郢都,開始了流放生涯。
結果楚懷王被秦國誘去,囚死於秦國 。
楚襄王即位後,屈原繼續受到迫害,並被放逐到江南。
公元前278年,秦國大將白起帶兵南下,攻破了楚國國都,屈原的政治思想破滅,對前途感到絕望,雖有心報國,卻無力回天,隻得以死明志,就在同年五月五日,身抱一石縱身投汨羅江自殺。
盡管百姓劃船而救,但屢尋不獲其人。
隻好向江投米團,以防屈原之身被魚所吞食。
因此,此後每年端陽之時,百姓都以吃粽子、劃龍舟的儀式去紀念屈原的傲骨與愛國精神。
關於屈原投江這故事,我們會問自殺的方式有很多,為什麼他隻選擇了投江?其實在這個故事背後可以找到不少江南楚地巫術的痕跡和儒道文化的色彩。
首先,屈原決定投江自盡的原因在於先秦前世人有死後『水世界』的原始思維。
水不僅是天地萬物的根源,更具有再生永恒、延續生命的意義。
一經生命之水的洗禮,已死之軀便能得到再生之機。
鯀死後『化為黃熊,入於羽淵』的神話正是反映著古代楚文化中,水生生不息的生命觀。
因此,當高潔的理想與混沌的現實有所沖突時,水便成為了屈原寄愁慰思的重要對象,如『望北山而流涕兮,臨江水而太息』便是影射屈原流落南蠻、飄泊無依之愁。
水除了象征屈原生命如浮萍般無所靠依,也表現了屈原對現世污濁的絕望,以及在以自沉於水的方式來升華其生命的境界和在自己理想世界再生的期盼。
除了『水世界』,『水』在先秦時代都有純凈、清潔的特點,而這一點在儒道兩家的經典都有所提及,隻不過先秦儒道兩家對於滄浪之水都有著不同詮釋。
儒家的《禮記》、《孔子家語》有載『澡身浴德』的尚潔人生哲學;《荀子》、《韓詩外傳》亦援引滄浪歌之『新浴者振其衣,新沐者彈其冠』作為其潔身修養的自我期許。
而〈漁父〉中『舉世皆濁我獨清』、『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及『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則代表著先秦儒家潔德馨香之意。
儒家看重人的修養與立身,這樣的思想同樣為屈原所重。
相較於儒家對水修養思想的關注,道家則不啻於水之清濁,更加強調的是隨順自然、超然物外的態度。
屈原投江前在汨羅江畔,披散頭發,臉色憔悴,毫無生氣。
有一個漁父看見他,便問道:『您不是三閭大夫嗎?為什麼來到這兒?』屈原說:『整個世界都是混濁的,隻有我一人清白;眾人都沉醉,隻有我一人清醒。
因此被放逐。
《舉世混濁而我獨清,眾人皆醉而我獨醒》』漁父說:『聰明賢哲的人,不受外界事物的束縛,而能夠隨著世俗變化。
整個世界都混濁,為什麼不隨大流而且推波助瀾呢?眾人都沉醉,為什麼不吃點酒糟,喝點薄酒?為什麼要懷抱美玉一般的品質,卻使自己被放逐呢?』屈原說:『我聽說,剛洗過頭的一定要彈去帽上的灰沙,剛洗過澡的一定要抖掉衣上的塵土。
誰能讓自己清白的身軀,蒙受外物的污染呢?寧可投入長流的大江而葬身於江魚的腹中。
又哪能使自己高潔的品質,去蒙受世俗的塵垢呢?!』
從上述漁父與屈原的對談中,可以發現漁父以滄浪之水為喻,以期告訴屈原看淡清濁是非之分,順勢而為,方能不凝滯於物。
而與世推移。
屈原執著於清濁之分,徒使自己的生命破裂、不得安頓。
儒家取水之清,漁父則更重視逍遙物外的理學哲思。
然而屈原最後選擇沉江是出自儒家的思維方式,對混沌亂世發出內心沉重的吶喊。
從上可以看出,普通基層市民與士大夫不同的思想學術取向。
無論如何,屈原投江這個故事背後可考究之處繁多。
它除了是一個民俗故事之外,當中還反映著民俗色彩、思想學術等歷史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