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我們這個時代,關公一點也不過時。
如果我不是先寫第一章,而是以本章開篇,大家認為我一定是在講述一個叫關公的開國大將。
中國歷史有時好像是靜止的,也許是因為它過多的輪回,讓歷史總在相似之中前進。
關羽,字雲長,本字長生。
他生活在東漢末年的三國時代,時逢亂世,他習了一身好武藝,出道之後,展現如此高強的武藝,誰是他的師父,卻被歷史和時代忽略了,這一點有待發掘,一旦發掘出,肯定在我們這個時代成為國家級機密,拍賣出天價。
這些年,我因為武俠的緣故,與各門各派的武術人士打交道,據我所知,被國家承認的武術門派有 200 多家。
我十分希望,這幾百家門派,應該特別重師傳,如果追尋師承,也許關公的師父就被會發掘出來了。
關公本不姓關,籍貫河東解縣寶池裡下馮村,也就是今天山西省運城市常平鄉。
他的真實姓名,也並非難以考證。
他居下馮村,殺人之後逃亡改姓,莫非馮姓也?
這也有可能性,如果是這樣,本人馮姓,故對馮姓一族的族史多少是了解的。
從下馮村的馮姓上朔,絕對是具備皇族血統的。
據《元和姓纂》和《廣韻》記載,馮姓的始祖乃是周文王第 15 子畢公高後裔畢萬,他於西周時,在晉國為大夫,他的一支子孫被封於馮城,春秋戰國時期多以邑為姓氏,故稱馮姓。
這是題外話,我們研究關公,這樣一個歷史巨人,不去搞清他的祖宗三代,也是不負責的態度,如果他祖居地為下馮村,這也為當代我們研究關公有了一個新的方向。
如果關公原本馮姓,他又具備的貴族血統,才能把他的人生發揮得如此完美。
歷史本身也是真實的,但因為年代久遠,就變成了傳說,有些演變成神話。
就在我想生拉硬扯地把他拽到馮氏家族之中時,又有新的佐證,來證明他的祖上就是關姓,不是逃亡入關時隨意改的姓。
據記載,康熙年間,在浚修古井之時,發掘出關公墓磚。
上面刻有關羽祖、父兩世的表字、生卒年月等,資料詳細,還提到關公家庭狀況。
關公之祖名關審,字問之。
漢和帝永元二年生人,居住在解州常平村寶池裡。
記載關祖常以《易》、《春秋》訓其子,享年六十八歲。
羽父關毅,字道遠,性至孝,父死後在墓邊結廬守喪三年。
關羽娶胡氏為婦,生子關平。
關公的出生和祖居證據確鑿,不容懷疑。
但我還想告訴各位,韓國女子大學教授,通過幾十年如一日對中國韓國的歷史名人進行研究,得出了更加驚人的結論,曹操、關羽他們全部是韓國人,即古朝鮮人。
如此一來,關公本為馮姓當真有得一爭了。
那個時候,在一個村子裡,不會雜姓合居的。
有本族祠堂,每逢過年過節,都要祭拜祖宗。
古人又講究多代同堂,多子多孫,怎麼可能讓關姓住在下馮村呢?
歷史之河就是被一夥以為有文化的人攪渾的。
關公的歷史已經給我們留下了兩大空白點,有待我們去演繹和彌補。
總之,我們得順自己的思路講下這個故事。
他在下馮村居住,這是沒有疑問。
關姓是怎樣發跡的?
又是怎樣變遷的?
不用懷疑,他自然也具備皇族高貴血統,這個也不用懷疑了。
關公,年輕時應稱關羽,其家族因時代變遷,成了一個破落貴族。
他在這個窮苦大眾的環境裡,讀書、習武、砍柴,三不誤地成長到了 19 歲,另一說是 22 歲,古人完婚很早,這時他亦娶妻生子。
大約是公元 164 年,時逢甲子。
中國文化中,甲子之亂,成為一種定數,後世有人,也許就趁著甲子來亂天下。
關羽所處的時代,便是著名的黃巾軍起義造反,時逢末世,一般都是連年饑荒,旱災水災還有瘟疫,自然是水深火熱,民不聊生。
關公之家,尚有祖上一點餘蔭,有書可讀,其子有武可習,尚存一點隔夜糧,否則何談詩書呢?
時逢如此亂世,逃災的人過往,弄得下馮村大受波及,自然也人心惶惶了,關公一家,也到了朝不保夕的程度了。
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之下,有幾種出路。
一是有作為者趁此亂世,打一個天下。
而更多的人,則是被逼無奈,或是窮則思變。
想想年輕的關羽,雖不算飽讀詩書,至少是粗通文墨。
通過詩書傳家,又有神秘莫測的師父指點,他應該也是深明大義,覺得自己要趁此亂世,有一番作為,做一些救民於水火的事情。
這就是關公,他盡管為形勢所迫,但他畢竟具備偉大人物的素質,同樣是出去闖蕩,他很快樹立了奮鬥目標。
他覺得自己要有作為,如去投黃巾黨人,盡管也是代表勞苦大眾的利益,畢竟與朝廷作對,為正統所不容。
他思來想去,為朝廷做事,那才是正道。
如此考慮,應該向解州城的市長好好做下自我推薦。
從策略方面比較,他畢竟缺少諸葛亮那種誘導劉皇叔三顧茅廬的智慧,不管怎麼說,他這一步邁出,就是覆水難收了。
年輕的關羽先告別爹娘,娘這時肯定千叮囑萬囑托,要他隻身在外,千萬要把自己火爆的性子收斂些,不要惹是生非。
爹自然先是沉默,半晌便打開了話匣子,講一通大小道理,亂世是塊磨刀石,好男人志在四方。
然後,老人家拿出一把家傳的寶劍,痛陳家史,先祖的光輝事跡,特別咒罵自己讓家族家道中落的苦楚。
這些話年輕的關羽也聽過,甚至耳朵聽起了老繭,臨別聽來,卻特別親切,見父老淚縱橫,他慌忙雙膝跪下,向父親大人發誓,一定不辱家門,好好闖出點樣子來。
當然他也要和胡氏夫人金花道別,小女人這時肯定哭哭啼啼,拽著自己的男人不肯松手。
年輕的關羽,大叫一聲:『好男兒志在四方!』便掙脫了她,為何如此大叫呢?
因為他也是兒女情長之人,怕小女人這一把鼻涕一把淚,搞得他心煩意亂,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被胡金花消解了。
這時小兒關平在襁褓裡也啼哭不止。
總之,他狠了狠心,算作道別。
他來到了密林深處,一處草廬,向他的恩師告別。
這個恩師肯定是個隱士高人,身份可供我們無限遐想,我要發一個宏願,從當代這 200 多個武術門派門人中,把關公的師父挖掘出來,以彌補歷史的一個巨大空白。
先提幾個疑點,這個教關公武藝的高人,為什麼要隱在下馮村,他與這個村子有什麼關系,他為什麼要教年輕的關羽,與關家還是馮家又有什麼淵源,這都值得留意。
第三個歷史空白,又被我們發現了。
關公這樣的偉大人物,不僅祖上三代有疑團,按我們當代的邏輯,他的少年時代則是一個更大的空白。
要知道,少年時代決定了一個人的一生走向,而關公好像從石頭裡蹦出來的猴哥一樣,顯然,這個不足,對關公的完美人性和永恒魅力,有著不可彌補的損失。
為什麼古人沒有發現這一點,或者有意忽略呢?
明白了,他們從前先用竹簡再用絲綢作書,當紙張發明之後,又用毛筆寫書,太重文字而不重圖畫。
好在我們處在一個閱圖的時代,動漫大興於世。
從 80 後起,幾代人受日韓影響甚大,關公的少年時代,肯定會被我們這一代人去挖掘,去填補這個空白了。
如此說來,我們便有了一種歷史使命感!
這裡需要猜測的是,年輕關羽之所以要去闖世界,也許原本是師父的主意,師父的空間留得太大,他是絕世高人,怕是天上的神仙也不一定,隻有他這樣的身份,才有資格教導經世大帝。
這個少年時代的關羽,有一個師父,還是多位師父,有的明面教導,有的暗中傳授,是玉帝方面派來的,還是佛祖方面指派的,都有很大想象空間,這裡暫且不談。
年輕的關羽,站到了這位師父面前。
大凡師父教弟子,就是此子悟性再好,師父的手藝也隻學會八成,還有幾成,要在亂世之中歷練,才會青出於藍。
這時師父沒有叮囑什麼,隻是從茅廬的鋪蓋下拿出了什麼秘籍,告訴徒兒,今後一邊闖亂世一邊照本練習。
總之,少年英雄出道了。
年輕的關羽從下馮村攜劍,一派武士打扮,來到了解州城。
他一身抱負,懷著一腔熱血而來,隻是碰了一下守大門的,是不是被狗眼看人低了,被打趣嘲弄還不知道。
當時關羽站到守門人面前,要面見市長。
『你是何人?
』對方肯定認為這是一個愣頭後生,一副土裡土氣的打扮,學了一招半式,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來見市長。
這不是搞笑麼?
但守門的人,還算是個聰明人,沒敢打趣,也沒有嘲弄,估計是感受到了一個
武者強大的氣場。
他很是謙遜地說:『您沒有和市長約好麼?
皇上讓他赴京匯報工作去,這一去一來,至少要半年時間』解州的一個小小市長,連皇帝的一根毛也難以摸到的,年輕的關羽哪裡明白這個。
他被人耍了,還不知道。
總之,自薦的路就這樣堵死了。
這個守門人不知道,他這樣一阻攔,十條人命就壞在他手上了,有時無心之失也是大罪,這是沒有錯的。
關羽吃了閉門羹,心情鬱鬱,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到城裡亂轉悠,沒有半點看熱鬧的心情,隻好找了一個『客樂』旅館住下。
英雄產生是必然,當然也充滿了偶然性。
這時,誘發英雄產生的切入點就這樣出現了。
隔壁房間有人啼哭,是那種壓抑不住,斷斷續續的哭聲,讓年輕的關羽好不煩惱,也很好奇。
既然他打定主意,要救人民於水火之中,千裡之行,始於足下,遂從現在做起。
他覺得要問個究竟。
於是,敲開了隔壁的客房門。
見一老者,面容憔悴,臉上淚跡未幹,痛苦和絕望寫在臉上。
年輕的關羽關心地問之,客官,有何傷心之事,我可以幫忙嗎?
老者見年輕人面善,又如此熱心,把他帶回房間,關上門向人傾訴加號啕。
老人名叫韓守義,他的女兒被解州城有名的惡霸呂熊霸占了,這個惡霸是個員外,雖住在城裡,但城外四周皆有田產。
解州靠近鹽池,地下水都是咸的,制鹽販鹽倒是不錯的營生,但讓百姓吃喝用度,那就太為難人了。
這個城外分佈著幾口甜水井,平時百姓都可以在這裡取水家用,倒也相安無事。
這個惡霸呂熊,是一條色狼,他吩咐一群小混混,把幾口甜水井全部填平,隻留下一口他自家大院的甜水井,立了一個霸王條款,凡是挑水之人,必須是年輕貌美的女子。
他這樣規定,其實不是為了謀財隻是圖色,那些有點姿色的女子,不是被他作弄調戲就是被他奸污。
本人過去參與創辦過故事刊物,一看上述成色,就是千篇一律的民間故事,這樣的東西,等待它的命運隻有退稿,但這個故事安到了關大帝的成長第一環節,意義就非凡起來。
我還是得硬著頭皮往下講。
呂熊不僅財大,肯定與解州市長有什麼裙帶關系,所以他才如此膽大妄為。
問題是,這個小小縣城,至少住了千百口人吧,難道他如此膽大妄為,城中百姓眼睜睜地看著他把其他幾口甜水井填平,隻留一口來調戲良家婦女?
這種講法,太過誇大,令人大感失真。
故事講得忒沒水準,我們研究關公,的確有價值,要填補的空白太多了。
總之,呂熊這種二桿子熊包,就這樣做了,一時間,還真沒人敢吱聲。
韓老漢的女兒正好年方十八,出落得水靈靈的,上門提親的人差不多踏破門檻了。
呂熊見了這樣美人兒,不僅下手了,還把美女霸占了。
韓老漢上門講理,被推搡出口,不是看在美女份上,肯定會被打個半死。
如果躺在病床上,就見不到我們時代要成長的英雄了。
問題又出現了,這下馮村離解州有一段距離,年輕的關羽住店,也就說明了這一點。
這個韓老頭也住客店,似乎有點說不通。
我懷疑是年輕的關羽當時佇窗而立,浮想聯翩之時,窗外一家低矮的小戶傳來了壓抑的哭聲,這樣引起了年輕關羽的注意,可信度要強一些。
韓老漢哭哭啼啼地講完這些,用看救星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當時,年輕的關羽,手執寶劍,一個年輕的武士形象,威風凜凜,立於老漢面前。
這世道這麼亂,在年輕關羽面前,居然發生這麼欺負人的事?
他這時忘記了娘不要闖禍的叮囑,還有師父『謀在前動在後』的教導,我們認定,他心中正懷著見市長吃了閉門羹的怨恨。
年輕的關羽,恨恨地說:『你帶我過去,我去殺他個片甲不留!』韓老漢盡管連連搖手又忍不住要同意,為救女兒,自然願意赴死一試。
他戰戰兢兢地把年輕的關羽帶到了一個高大門樓的前面,一指這就是呂熊的巢穴,便慌忙逃走了。
年輕的關羽便沖到這個門樓前,大叫呂熊你這個老混蛋開門。
在這個解州地界,居然有人敢上門罵陣。
呂熊肺都要氣炸了,他忙帶著看門的打手,走出門樓,看何人如此大膽。
活該他獻祭英雄之刀,成為曠世之大英雄的刀下之鬼,也成就了他千古罪名。
韓老漢本能地轉身就跑,但跑了幾步,停了腳步,有人要救自己的女兒,他卻膽小到逃走,這是人嗎?
他跺了跺腳,活該他被人欺負一輩子。
年輕的關羽,哪還有和惡棍廢話的時間,隻聽得一陣『乒乒乓乓』,連帶幾聲短促的恐怖叫聲,便沒了音息。
從自薦去見市長不得,到執劍殺人,其實整個過程很短,年輕的關羽,這時看到地上橫豎幾個還在『咕咕』冒血的屍體,頓時完全清醒多了。
他殺了人,當然是第一次殺人,這第一次殺人,不知該歡喜,還是該難過,年輕的關羽,在英雄這個階段,第一次經歷,大腦此時的反應,應是一片空白。
韓老漢慌忙帶走了自己的女兒,面對這個大煞星,連一聲謝也不敢說,隻是恐懼地逃走了。
年輕的關羽,滿身是血,這時徹底清醒了,這裡可不是久留之地,看來家也是不能回了。
他剛出道,便開始了逃亡生涯。
他回到旅館拿走自己的衣物,連夜出城,有守城兵士詢問他。
他便隨口說自己姓關。
這一『關』下去不要緊,便永久改名換姓了。
我現在依然認定年輕的關羽,多少還是慌亂的,見到城關,便說姓關,也在情理之中。
前面講過,關公的經歷是我們這個滾滾洪流時代的側影,與我們太多的開國英雄如出一轍吧。
他如在今天,絕對是一流的革命家、軍事家。
年輕的關羽就是這樣急公好義,他從扶危濟困不講後果開始了他替天行道的千古名將生涯。
作者簡介:
馮知明,出生於湖北省漢川市,南京大學中文系畢業。
從1984年開始文學創作,在出版社及各文學期刊出版或發表《扭曲與掙紮》《長篇小說》、《百湖滄桑》《長篇小說》、《楚國往事》《歷史隨筆》、《楚國八百年》《大陸簡體版、臺灣繁體版》;另有一套三卷(《靈魂的家園》《對生活發言》《鳥有九靈》)作品集、臺灣版散文集《童婚》;任3D動畫片《武當虹少年》1-2季《52集》總編劇。
各類作品共計500多萬字。
馮知明曾參與創辦《武俠》雜志《月發行量72萬冊》、《奇幻》雜志《月發行量54萬冊》、《故事》雜志《月發行量50萬量》,影響千萬70後、80後、90後讀者;多次舉辦40多所大學的專家學者武俠文學年度研討會;曾出任盛大文學高管,對網絡文學有深入研究;他認為,普及性及大眾化程度很高,娛樂文學,已經培養了大批高素質閱讀者,推動著嚴肅文學時代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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