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說三國:三二五 竹林七賢(三)。《網路歷史》

晉太康五年《284年》,王戎遷光祿勛,後補任吏部尚書,因母親去世而離職。

王戎是有名的孝子,在為其母守喪期間,雖然逾越禮制,飲酒食肉,有時還跑去下棋,但他內心悲痛,面容憔悴,身體虛弱,連起身都要扶拐杖。

中書令裴楷前往憑吊其母,說:『若使過於悲痛果能傷人,濬沖《王戎字》必不免被人譏為滅性啊』

當時尚書和嶠也遭母喪,雖然睡草席,喝稀粥,但節哀順變,悲傷有度,氣色不衰。

尚書左仆射劉毅稱之為『和嶠生孝,王戎死孝』

晉太熙元年《290年》,武帝駕崩,晉惠帝司馬衷即位,由太傅楊駿輔政,任命王戎為太子太傅。

但他與張華、裴楷、和嶠等人,因為德高望重,被楊駿猜忌,不得參與朝政。

晉永平元年《291年》三月,楊駿一族被誅,賈後掌權。

東安公司馬繇專斷刑賞,威震內外。

王戎告誡司馬繇說:『大事成功之後,考慮問題要深遠些』

司馬繇不聽,果然被廢徙遼東。

之後,王戎轉任中書令,加光祿大夫,賜恩信五十人,又遷任尚書左仆射,領吏部事務。

任吏部時,王戎創制了甲午制,但凡選拔人才,先讓被選者治理百姓,然後再授官擢用。

司隸校尉傅咸卻以此彈劾,由於王戎的後族賈氏與賈後母族郭氏是姻親,因而沒有被免官。

晉元康七年《297年》九月,王戎升任司徒。

王戎認為司馬王朝將要頹敗,便與權臣茍合求容,凡事退避三舍,不置一言,後來愍懷太子司馬遹被廢,他也不吭一聲。

王戎『性好利』,多置園田水碓,聚斂無已,富甲京城。

官當得大了,人卻變得越來越吝嗇。

《世說新語·儉嗇》共有九條,其中四條都是記載王戎的。

據說王戎經常與夫人手執象牙籌,計算財產,日夜不輟。

王戎家中有棵李樹,結的李子非常好吃。

王戎舍不得吃,就把李子拿去集市上賣,沒想到大受歡迎,賣了不少錢。

第二年,王戎再去賣李子的時候,怕別人得到種子,自己種了摘著吃,不來買他王家的李子了,於是在賣之前,都要先把李子的果核鉆破,再拿出去賣。

王戎的女兒嫁給裴頠時,向王戎借了數萬錢,很久沒有歸還。

女兒回來省親時,王戎神色不悅,對女兒愛理不理的。

後來女兒把錢還清,再回娘家時,王戎才高興起來。

還有一次,王戎的侄子要成婚,王戎隻送了一件單衣。

這也罷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等侄子完婚後,王戎竟然親自上門,把這件單衣又要了回來。

當時的人都認為,王戎這吝嗇之疾真是深入骨髓,病入膏肓了。

但後世更多的人認為,這是王戎身處亂世,為避禍自保的『自晦』之舉。

王戎不收賄賂,晉武帝司馬炎也曾以『不欲為異』為王戎辯解,可為佐證。

晉永康元年《300年》四月,趙王司馬倫起事,囚禁賈後,誅司空張華、尚書仆射裴頠、侍中賈謐等人。

因為裴頠是王戎的女婿,王戎被連坐免官。

晉永寧元年《301年》正月,趙王司馬倫篡位。

司馬倫之子想以王戎為自己的軍司,博士王繇勸諫說:『濬沖《王戎字》譎詐多端,怎麼肯被一個年輕人任用?

』於是作罷。

三月,齊王司馬冏起兵於許昌,四月,擁晉惠帝反正,任命王戎為尚書令。

晉太安元年《302年》五月,王戎遷司徒。

十二月,河間王司馬顒聯合成都王司馬穎等討伐齊王司馬冏。

司馬冏向王戎詢問對策。

王戎認為,司馬冏自誅趙王司馬倫,擁護晉惠帝司馬衷復位反正以來,賞罰失當,以致朝野多有怨言,人懷二心,建議司馬冏主動撤回自己的封國,也許還能保住王位。

司馬冏還未發話,他的謀臣葛旟已先厲聲怒斥,說:『自漢魏以來,王公失勢回府第,有能保全妻子兒女的嗎?

說這件事的人當斬』

群臣嚇得慌作一團。

王戎一見不妙,後悔自己多嘴失言,借口上廁所,假裝服寒食散藥力發作,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才躲過一劫。

司馬冏與長沙王司馬乂敗亡後,東海王司馬越又把持朝政。

王戎認為天下將亂,仰慕春秋時期蘧伯玉的為人,隨波逐流,不以世事名節為意,自從值掌選才任官的職務後,不曾擢拔出身寒微之士,也不退黜徒有虛名之人,隻是隨時勢而沉浮,在官門中選官調職而已。

不久,王戎被拜為司徒,雖然總理三司之權,卻把政事交給僚屬辦理,自己常騎小馬從便門出遊,見到他的人不知他是三公。

但王戎的很多門生故吏都做了大官,路上遇到他都要避開。

晉永安元年《304年》七月,司馬越侍奉著晉惠帝司馬衷,北征司馬穎,王戎等百官隨行。

晉朝廷大軍在蕩陰大敗,司馬衷身中三箭,侍中嵇紹遇難。

司馬越挾持司馬衷及王戎和群臣撤退鄴城。

八月,司馬穎被安北將軍王浚擊敗,王戎又隨司馬衷被司馬穎挾持到洛陽。

不久,張方劫持晉惠帝及司馬穎西入長安。

王戎出奔郟縣。

危急關頭,王戎也曾親自與亂軍交鋒,冒白刃之險,然而始終談笑自若,從未有害怕的神情。

有時他還召集親故賓友,以宴飲為樂。

晉永興二年《305年》六月初四,王戎在郟縣去世,享年七十二歲,謚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