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劇中的唱詞不幸在現實中發生《扮演黃忠的老爺子還很健碩，希望老人家身體健康》，繼94版《三國演義》中關羽扮演者陸樹銘去世後，張飛扮演者李靖飛老師也離開了我們。
桃園結義的美名，因為《三國演義》的傳播，讓每個中國人都了然於心。
94版《三國演義》劇照
在電視劇中，老戲骨們用生命詮釋著『義』，不管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的註定，兩位老師的離去都是我們的損失。
01
張飛，並不好演
與曹操、劉備兩個本身就是演員的角色比，似乎關羽 、張飛扮演的難度要稍微低一些。
但關公已經成神，陸樹銘老師之外，再無人能把關羽這個角色詮釋好。
張飛，可參照的角色很多，比如李逵、程咬金、牛皋。
不過，你真這麼演，還是有問題的。
張飛無論是正史還是演義，其地位並不一般。
94版《三國演義》劇照
在正史中，陳壽對張飛的筆墨雖然隻有寥寥千字，但卻記錄了張飛『拒水斷橋 』、『義釋嚴顏 』、『智退張郃』，這樣的表現在三國武將中，能做到的沒有幾個。
而且，張飛自入蜀以來，鎮守的巴西地區，以及後期的閬中等地，此前是連劉璋都鎮服不了的。
可是這一地區卻成了諸葛亮北伐的主要兵源之地，這不能不說是張飛的功勞。
在演義中，張飛的表現更為突出。
首先，他是第一個出場的猛將。
94版《三國演義》劇照
一句『大丈夫不為國家出力，何故長嘆』有驚天霹靂的功效，借助劉備的回眸，人們看到了張飛人『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聲若巨雷，勢如奔馬 』
此後的小說中，反復渲染張飛外貌所帶來的威猛、剛烈、豪壯。
94版《三國演義》劇照
在虎牢關，群雄奈何不了呂佈的時候，一句『三姓家奴休走 ，燕人張翼德來也』，敢向成名已久的天下第一挑戰，可見張飛的魄力 。
整本三國演義，除了虎牢關之外，連關羽都沒再和呂佈正面沖突，唯有張飛數次酣戰呂佈，而且表現一次比一次好。
長坂坡的雙男主戲份，雖然趙雲更為吸睛，但張飛一聲大喝，讓曹軍敗退。
這氣場，就是關羽都不曾有過。
94版《三國演義》劇照
也就是說，演張飛要重點突出勇武，他性格中有莽撞的因子，但不能喧賓奪主。
如果把握不好尺度，張飛很容易演成『李逵』。
02
莽撞不是魯莽，而是直率
在《三國演義》中有一個細節。
當兄弟三人救了董卓以後，一番談話下來，董卓得知三人『俱是白身』，瞬間的感激變為了不屑一顧。
劉 、關尚能隱忍，張飛難以坐視、定要殺之，足見張飛之性格、為人光明磊落、容不下無德無義之人 。
94版《三國演義》劇照
僅就此事而論，張飛似乎過當，但聯系後面董卓大盜移國、殺害忠良的系列惡行來看，當日張飛殺之，也真可預為國家除去一大奸賊，免有後日之事。
忠奸分明、仗義直言 、懲惡揚善 、敢作敢為，正是張飛品格之可貴處 。
陸樹銘老師的關羽很好詮釋了什麼是『忠義無雙』。
關羽忠於劉備，為人深明大義，但是又講究策略，比如在徐州失陷的時候，與曹操『約定三事』。
而張飛對劉備的忠，對兄弟的義，就顯得純如烏金、鐵骨錚錚、剛腸疾惡，眼裡容不得半點塵土。
94版《三國演義》劇照
兄弟二人『和而不同 』的性格，上演了一出『古城會』的喜劇。
在古城，兄弟二人各自拿『義』說事，關羽率先問：『豈忘了桃園之義』？
張飛則回答：『你既無義，有何面目來與我相見？
』
哪怕劉備的兩位夫人解釋，張飛依然說道：『大丈夫不事二主』
或許，演義畢竟參照了歷史，關羽的考量也比張飛更有格局。
在關羽心中，忠義有劉備的兄弟情義，也有對漢室的君臣大義。
在張飛心中，對劉備的忠義則是兩者兼得。
94版《三國演義》劇照
當追擊關羽的蔡陽到來之時，張飛還機警地想到，是不是關羽引來曹兵『賺他的』。
所以，張飛是粗中有細，絕非尋常莽漢。
再到後來『義釋嚴顏』、『智退張郃』，張飛已經表現了自己善謀的一面。
跟李逵那種唯『宋江是從』，沒有自身判斷相比，張飛毫無疑問要光彩許多。
03
張飛成神比關羽還早
三國的精彩故事被民間編排後，見證了關羽一路成神的過程。
但張飛在民間的人氣，一點也不亞於關羽。
兄弟二人都是被民間普遍認可，再得到朝廷敕封。
不過，張飛的成神時間，甚至比關羽都早。
早在漢朝末年，百姓就自發為張飛在雲陽飛鳳山腳下建造了『桓侯廟』。
94版《三國演義》劇照
後來元順帝敕修，就等於張飛受到皇帝敕封，成了正神。
宋朝大儒曾鞏曾經謝過一篇文章，叫做《桓侯廟記》，裡面也提到：州之東有張侯之塚，至今千有馀年，而廟祀不廢。
可見，在北宋往前一千多年，對張飛的供奉、祭祀就已經開始。
在唐朝年間，房玄齡等朝臣都將張飛排名在關羽之前。
唐朝到宋元，四川還有張飛的故鄉涿州都有張飛廟，香火遠在關帝廟之上。
而且，張飛在神界的地位或者說權力也不亞於關羽。
在《聊齋志異》中記載了一個叫陶聖俞的書生，在進京趕考的路上遇見了同為書生的於去惡。
《倩女幽魂》劇照
兩人感覺彼此投緣，就結拜為異姓兄弟。
由於陶聖俞年歲大，就做了兄長。
慢慢地，陶聖俞發現了這位兄弟的異常。
於去惡讀書的時候，總是不允許別人打擾，但第二天能將一日所學全部倒背如流 。
陶聖俞就央求於去惡教他學習方法，奈何於去惡不教。
陶聖俞夜晚就偷窺於去惡，他發現於去惡會把書全部燒了，和水服下去，這樣即可全部記住。
《倩女幽魂》劇照
陶聖俞感嘆這個『黑科技』太強大了，第二天就威脅兄弟把技能傳授給自己，不然就曝光。
萬般無奈之下，於去惡才說出實情，因為他自己是鬼，在那邊也需要考試。
於去惡還告訴陶聖俞，陰間考試也有陽間這種科場舞弊，他一怒之下，上訴到三界大巡查使張飛那裡，張飛命於去惡重新準備考試，所以他才這麼刻苦，他用的方法也是陰間的復習辦法。
後來於去惡受到張飛賞識，被提拔為南方巡海使。
《聊齋先生》劇照
蒲松齡在這則故事中自白：『餘每至張夫子廟堂，瞻其須眉，凜凜有生氣。
又其生平暗啞如霹靂聲，矛馬所至，無不大快，出人意表。
世以將軍好武，遂置與絳、灌伍;寧知文昌事繁，須侯固多哉！嗚呼！三十五年，來何暮也！』
大家都認為張飛是李逵那種莽漢，孰不知人家文采斐然。
蒲松齡還透露出，張飛作為三界大巡查使，三十五年才會巡查一次，他感嘆道，這時間有點長。
畢竟，世界杯四年一次，已經讓人等不了幾個寒暑；三十五年才巡查一次，人間的不平事累積了多少，人可以等幾個三十五年？
如此神聖、威猛、直率的張飛，隻有李靖飛老師演出了神。
每當提到張飛，94版《三國演義》的張飛就浮現在眼前。
李老師走好，在那邊和陸老師相聚把酒言歡，希望您忘掉人生暮年的痛和人生暮年的混沌。
參考資料：
張金亮《論張飛的形象塑造及其文化意義》
葉之秋《張飛死後封為什麼神？
統管陰陽二界，神位不輸關羽》
本文創作團隊
作者 | 趙希夷
策劃 | 趙希夷
編輯 | 趙希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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