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英雄的對壘(《三國志演義》的文學再造之六)。《網路歷史》

三英戰呂佈一節是《三國志演義》袍帶文中第一精彩的一章——歷史上的打仗當然不是陣前的鬥將,但對於說話家來講,必須要講成武將之間的武力對壘才能吸引聽眾或讀者,一如今日的觀眾更樂於收看有比賽性質的選秀。

郵票《三英戰呂佈》

明白這一點才能知道小說和歷史的區別,不能用小說的藝術特性來諷刺作者不會描寫戰爭雲雲。

這一節開篇便把廟堂之事寫成了江湖義氣,其寫眾將投入曹操麾下,都是按照江湖豪俠的勢頭來描繪的,如其寫樂進——

是日清早,應募之士,如雨駢集。

有一人從眾中出曰:『某與明公願為吏,討董卓』操問之。

其人乃陽平衛國人也,姓樂,名進,字文謙。

身材短小,膽量過人。

操留為帳前吏。

又寫李典——

一人持槍而來,於曹操面前大呼曰:『願從將軍,以誅國賊!』操問之。

其人姓李,名典,字曼成,山陽巨鹿人也。

於操前施逞槍法,問答如流。

操喜。

實在是力透紙背的豪傑意氣,但卻被毛宗崗父子改成了『一日,有一個陽平衛國人,姓樂,名進,字文謙,來投曹操。

又有一個山陽鉅鹿人,姓李,名典,字曼成,也來投曹操。

操皆留為帳前吏』這種流水賬式的敘事,簡直稱得上點金成鐵。

又其介紹十八路諸侯時,原本作『第一鎮,交遊豪俊,結納英雄,後將軍、南陽太守袁術;第二鎮,貫通諸子,博覽九經,冀州刺史韓馥;第三鎮,闊論高談,知今博古,豫州刺史孔伷;第四鎮,孝悌仁慈,屈己待士,兗州刺史劉岱』等,各用八字形容諸侯們的特點,這也是說話家在引出新人物之前先形容其個性的故例,而且這些特點也都是各有其本的,比如張璠載《漢紀》說孔伷『能清談高論,噓枯吹生』,《漢末英雄記》稱劉岱『孝悌仁恕,以虛己受人』等,《三國志演義》的作者不過是做了更為通俗的總結而已,但卻被毛宗崗父子悉數刪掉了,隻剩下『第一鎮,後將軍南陽太守袁術;第二鎮,冀州刺史韓馥;第三鎮,豫州刺史孔伷;第四鎮,兗州刺史劉岱』雲雲,用一如既往的流水賬敘事機械而枯燥地介紹人物,失去了藝術應有的特色。

連環畫《諸侯舉兵討董卓》

十八路諸侯的會盟於史書所不載,歷史上隻有酸棗會盟,為首的僅有臧洪、劉岱、孔伷、張邈、橋瑁、張超六人。

《三國志·武帝紀》又寫十路地方官員同時起兵,公推袁紹為盟主,曹操隻是被冊封的代理奮武將軍,並被算作擁有獨立的勢力,張超也同樣沒有被算在其中,但《資治通鑒》卻把他的名字列在他的哥哥張邈之後,或者是看到他在酸棗會盟中的作用,也或者許是別有所本。

此外,《三國志演義》中所寫孔融、陶謙、馬騰、公孫瓚、張楊和孫堅的六路人馬也都不在其列。

《三國志》上說『諸州郡並興義兵,欲以討卓,堅亦舉兵』,可見孫堅雖不是袁紹等人的同盟,但畢竟是反董的力量。

張楊則在各路官員起兵之後接受袁紹的號召,與袁紹及匈奴單於於夫羅一起駐紮在漳水一帶,號稱反董,雖然最後並沒有出兵,並且接受了董卓的招安,但由此一動作使其列在反董同盟之中尚有可說。

《增像全圖三國演義》呂佈、貂蟬、董卓繡像

至於其他人則根本是充數之用,例如馬騰則根本是叛軍,最後收到董卓的收買,甚至一度打算對反董聯軍動手,隻是因為董卓突然死掉,終於未果而已,小說裡則因為他的兒子馬超是劉備五虎將之一,又是後文濃墨重彩的人物,所以在這裡預先洗清他的形象。

公孫瓚隻是奮武將軍、薊侯,當時尚在幽州州長《牧》劉虞麾下,不可能擁有獨立的軍隊,隻是此刻劉備又在公孫瓚麾下,所以被名列其中。

其實公孫瓚本是一個好戰又有野心的人物,因為利益之爭而擊殺劉虞,《三國志演義》因他是劉備的同學,又是趙雲的故主,所以屢屢洗白他的作為。

此外,孔融是後面劉備救助過的人,陶謙則在後文中被安排把徐州讓與劉備,因而紛紛入選反董諸侯。

《三國志演義》寫十八路諸侯公推袁紹為盟主,讀畢誓詞,『歃血,眾等因其辭氣慷慨,遂皆涕泣橫流』,『涕泣橫流』四字儼然是易水訣別時『士皆垂淚涕泣』的再現,而諸侯們的結義則簡直如同《說唐前傳》中賈家樓一節的描寫,也與本書開篇的桃園結義遙相呼應。

毛宗崗批評說眾人推舉袁紹『不過以門第推之』,這當然是事實,畢竟各地官員要預備反董必先要有能號令民眾的名義,又能給反董同盟的領袖們合法的身份,這就必須依靠袁紹。

袁紹家族地位最高,四世三公,僅次於皇帝,在董卓已把皇帝架空的前提下,隻有得到了袁家的承認,諸人的身份才具有合法性,這也是曹操得到袁紹的冊封才能代理奮武將軍的原因。

《袁紹新傳》

作為世家大族,袁氏家族門生廣泛,在地方上的號召力最強,在十路官員中便有袁紹、袁術、袁遺三路人馬,加之袁紹本人又在政壇上有足夠的影響力,且得到了韓馥的支持,自然是當之無愧的盟主。

至於就小說層面而言,十八路諸侯重視出身本也無可厚非。

《孟子》說:『天下有達尊三:爵一,齒一,德一。

朝廷莫如爵,鄉黨莫如齒,輔世長民莫如德』桃園序齒,是因為身在江湖,諸侯敘爵,是因為眾人都在為朝廷籌謀,所以都是其中應有之義。

二者之間惟一的對比隻在於諸侯無能,桃園兄弟卻能夠救世,這在溫酒斬華雄的故事裡體現得尤為明顯。

溫酒斬華雄大概是《三國志演義》裡最有名的一個過場戲,被作者稱為關羽的『威鎮乾坤第一功』。

實則以小說而言,關羽的第一功乃應該在黃巾民變中誅殺程遠志算起的,但作者卻說那不過是『惟憑立國安邦手,先試青龍偃月刀』而已。

畢竟在小說中程遠志根本算不上一個人物,隻是胡亂起了名字拿來平添關羽功勞的醜角而已,但華雄則被濃墨重彩描寫其實力。

不但寫他在戰前接連誅殺『名將』——其實除了祖茂以外都是虛構的,而祖茂在歷史上並未死於華雄之手,《三國志·孫破虜討逆傳》隻是寫孫堅為了躲避徐榮的騎兵而把自己的紅頭巾交給祖茂,後來祖茂脫身而去,騎兵不是華雄率領的,更沒有寫到祖茂被殺——而且還寫到他和孫堅對壘時幾乎消滅孫堅。

崔君沐繪《溫酒斬華雄》

這當然不是史實,因為歷史上的華雄恰恰是在紅頭巾事件後,為向董卓復仇的孫堅所殺。

《三國志演義》奪去了孫堅的功勞,轉交給關羽,目的當然是為了塑造關羽的英雄形象,也為後來三英戰呂佈埋下伏筆。

為了做到這一點,《三國志演義》不得不埋下兩條暗線:一是在孫堅進攻汜水關、呂佈預備親自上陣之時,『言未絕,呂佈背後一人高聲而出』——這一人便是華雄——毛宗崗說『呂佈背後一人,那知公孫瓚背後又有人』,此時劉備尚未廁身於十八路諸侯之列,隻能立於公孫瓚身後,而關羽、張飛則更在劉備身後,正是這一對比,將關羽與華雄隱然同列。

二是在諸侯面對華雄束手無策時,袁紹感慨道:『可惜吾上將顏良、文醜催軍未回!得一人在此,豈放華雄施威哉!』毛宗崗說關羽『即異日殺顏良、文醜之人也』,做下一條伏線,也為後文張本。

關羽出場戰華雄之時,曹操為其斟下一杯熱酒,不料卻被關羽回絕——

關某曰:『酒且斟下,某去便來』出帳提刀,飛身上馬。

眾諸侯聽得寨外鼓聲大振,喊聲大舉,如天摧地塌,嶽撼山崩。

眾皆失驚,正欲探聽,鸞鈴響處,馬到中軍,雲長提華雄之頭,擲於地上。

其酒尚溫。

《三國志演義》對季候的描繪一向不算重視,若按照《資治通鑒》,則華雄被斬於二三月間,當屬冬末春寒的時候,熱酒尚溫大約在一刻鐘至半小時左右,極言其快,戰鬥過程僅用三十五字寫畢。

清哥釉青花溫酒斬華雄雙耳瓶

第一是因為本節濃墨重彩的當是呂佈的出場,故用短短三十五字了結華雄;第二是突出關羽武力之強勁,以其快寫其勇與猛;第三是通過『酒且斟下,某去便來』,寫出關羽的自信與自傲,這是其性格的魅力之處,也是他的缺陷,即後來的死因。

十八路諸侯麾下的名將全不如馬弓手出身的關羽,對於馬弓手來講自然是一件很大的榮譽,然則卻也讓《三國志演義》失去了刻畫孫堅英雄形象的機會。

本書既名《三國志演義》,自稱『晉平陽侯陳壽史傳,後學羅本貫中編次』,自當以《三國志》為的本,同時敘述三家的英雄事跡。

然則作者介紹過桃園結義便敘述天下大勢,敘述過孟德獻刀、捉放曹便重新把目光回到桃園三兄弟的身上,三國之中唯獨缺乏了吳國領袖正面的塑造。

自然這也是有其傳統的,畢竟《三國志演義》本身是從《三國志平話》及元雜劇為基礎而來的,平話藝術及雜劇皆有嚴重的北方特色,無非隻有兩種立場——要麼以正統演繹為立場,即以魏國的敘事為主,或者以劉備為立場,以符合正統的道德觀念,孫吳政權自然隻好成為陪襯。

倪耕野繪《三英戰呂佈》

如《三國志平話》中寫孫堅放言桃園兄弟為『貓狗之徒』,但卻與呂佈『交馬都無三合,孫堅大敗』,顢頇形象躍然紙上。

鄭光祖所作的《虎牢關三戰呂佈》中孫堅則自陳:『自幼而讀了本百家姓,長而念了幾句千字文,為某能騎疥狗,善拽軟弓、射又不遠,則賴頂風對南墻、箭箭不空』,且自稱『老孫』,完全是一個醜角。

至於以孫吳為立場的平話及雜劇在文學史上幾乎不可能發生,蓋因孫吳政權處於江南一帶,平話及雜劇藝術發達的時候,江南地區已經形成了非常發達的城市文化,偏向細膩,平話或雜劇遠不如評彈更受重視,故事題材重視的不是金戈鐵馬式的歷史演繹而是兒女情長式的市井細文。

因而即使有以吳國的立場演繹三國的歷史文本,也是偏重於情愛或人情的,後文中所提及的《三國志玉璽傳》的故事便是此中的代表,重視的是傳奇而非政治,突出主要角色的風骨而非武功,反映到《三國志演義》的故事上,便成了重曹魏、蜀漢而輕視東吳了,以至於最後一節『王濬計取石頭城』中最末的古風中竟然隻有兩句寫到東吳:『孫堅孫策起江左』和『石頭城下無波濤』。

在刻畫桃園兄弟本領的同時,作者也不忘刻畫袁紹、袁術兄弟的無能和曹操的慧眼識英雄。

這在歷史上也是有所本的,《後漢書》記載的袁術給呂佈的信中說:『術生年以來,不聞天下有劉備』。

《劉先主志》

曹操重視桃園三兄弟有後文中劉備歸降曹操後青梅煮酒,關羽投降曹操後被曹操厚待等事例為證——事實上,劉備及其五虎上將的價值都是通過曹操方面的贊美或恐懼映襯出來的,如關羽在掛印封金之後,過五關斬六將得到曹操許可;當陽橋張飛嚇死夏侯恩,並讓曹操膽寒;趙雲七進七出長阪坡,連殺五十餘員大將,而讓曹操贊不絕口;潼關之前,馬超逼得曹操割須斷袍;定軍山黃忠斬夏侯淵而引得曹操親自率兵復仇。

以此襯彼是平話一般的敘事策略,不過《三國志演義》在沿用這一策略的過程中也有所改進,如在《三國志平話》雖然也寫三英戰呂佈,但隻描繪了短短數句,呂佈便戰敗而走,作者所寫的重點反而是次日的張飛戰呂佈——

第三日,呂佈又搦戰,眾諸侯出寨,與呂佈對陣。

張飛出馬持槍。

張飛與呂佈交戰二十合,不分勝敗。

關公忿怒,縱馬輪刀,二將戰呂佈。

先主不忍,使雙股劍,三騎戰呂佈,大敗走,西北上虎牢關。

次日,呂佈下關,叫曰:『大眼漢出馬!』張飛大怒,出馬,手持丈八神矛,睜雙圓眼,直取呂佈。

二馬相交,三十合,不分勝敗。

張飛平生好廝殺,撞著對手,又戰三十合,殺呂佈絣旗掩面。

張飛如神,呂佈心怯,拔馬上關,堅閉不出。

戴衛繪張飛立馬

這裡的呂佈和張飛隻戰鬥到平手甚至不如,是以呂佈的武力來襯托張飛,算是讓關羽和張飛平分秋色,但《三國志演義》受當時習俗獨重關羽的影響,不把他以尋常武將視之,所以自不能讓張飛占據了風頭。

《三國志平話》寫:『張飛與呂佈交戰二十合,不分勝敗』,是張飛未落於下風而關羽、劉備出手,對關羽而言不過是『忿怒』,對劉備而言是『不忍』,總不過是速戰速決以及不忍心兄弟獨自作戰而已。

《三國志演義》卻把這樣一場戰爭寫成了英雄間的比武:『八路諸侯見張飛漸漸槍法散亂,呂佈越添精神』,削弱了張飛的實力,助長了呂佈的威風。

而後『張飛性起,大喊一聲』八個字寫出了三將軍張飛的遇強則強,不甘認輸的個性,『大喊一聲』四字使人覺得張飛如在目前。

不過,因為元雜劇中《虎牢關三戰呂佈》、《張翼德單戰呂佈》等都突出張飛的形象,對後世戲劇影響頗大,所以至今京劇如《轅門射戟》中呂佈仍然自陳:『虎牢關,打一仗,殺敗桃園翼德張』,全然不提劉備、關羽——如果僅為押韻,則可以改為『殺敗桃園劉關張』——《甘露寺》則直接把虎牢關之戰記在張飛身上,稱:『鞭打督郵他氣沖牛鬥,虎牢關前戰溫侯』,而對關羽僅寫其『白馬坡前斬顏良,延津誅文醜』。

但在《三國志演義》中,張飛的力量被削弱,關羽的出手也實屬變得必要,畢竟兄弟共打呂佈後,依然是『又戰到三十合,兩員將戰不倒呂佈』,因此才有劉備的最後出手。

年畫《三英戰呂佈》

作者必須要削弱桃園兄弟的實力,證明隻憑桃園兄弟一己之力是難以將呂佈消滅的,但是後文裡曹操卻能在白門樓斬殺呂佈,足見袍帶鬥將和戰場廝殺固然重要,但智慧和人心仍然是取得勝利的不二法門,這也是《三國志演義》的基本價值觀。

人心是劉備一直所固有,智慧卻必須仰仗另外的人,有了這個邏輯關系,諸葛亮的出現才水到渠成,後文敘述戰爭時由袍帶文轉變為智慧的交鋒也才順理成章。

《三國志平話》的下卷又有張飛、魏延、諸葛亮三英戰黃忠,先寫關羽、諸葛亮先後出戰苦鬥黃忠不下——

無三日,武侯與黃忠對陣。

武侯詐敗。

金族趕落陣,行數裡,復把金族攔住。

武侯四馬車,車內坐軍師,倒身,弩箭皆出,射殺金族。

軍師班軍入寨。

而後又寫黃忠以一敵三——

龐統說黃忠,不肯納降。

黃忠言曰:『我有一病,您誤然殺我主公,我須報仇,豈有納降者!』與張飛交馬,鬥到百合,不分勝敗。

又使魏延出馬,二將合並黃忠。

忠威武轉加。

軍師言曰:『老賊忒逞不睹事,當斬黃忠!』四騎馬交戰,見一道血起,一將落馬。

連環畫《老將黃忠》

但卻為《三國志演義》的作者所不取,除了與三英戰呂佈的情節雷同重復之外,更主要的是不能全文用袍帶解釋戰爭,必須保持諸葛亮作為智慧化身的純粹性。

《三國志演義》中諸葛亮被後世的民間藝術總結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明陰陽,懂八卦,曉奇門,知遁甲』,接近完人,但仍然沒有超出通常認知裡的『文官』范疇。

是因為諸葛亮的智慧足以為蜀漢政權帶來直接的利益,不必再對他的武功做更為突出的刻畫。

劉備雖然也是仁德的化身,但他的行伍出身是史有明文的。

魚豢的《典略》上說平原人劉子平認為劉備一向武勇,所以在張純作亂時,推薦劉備隨軍,結果路上遇到張純的部隊,劉備受了傷,假裝死掉,等敵人退去後,朋友把他送上車,這才免於一死。

加之東漢末年又是大爭之世,劉備隻是具有仁德而沒有能力註定難以服眾,但作者註定不肯像我們一樣分析劉備的政治權謀,否則便無法彰顯他與曹操的形象區別,更無法突出他的仁君形象,因而必須側重突出他的武力。

但悖論的地方在於作為一代君主,如果劉備都需要動用武力,便說明蜀漢政權的無能,因此他的動武隻能是在未獲得地位之前證明,但這又不能影響到對關、張二將的刻畫,所以必須設計一場關、張得勝而劉備略遜的戲碼且不能襯出他的無能,因此由劉備來收束『三英戰呂佈』最為得體——劉備輸給本書刻畫的第一名將並不丟臉,呂佈攻打桃園三兄弟最薄弱的一環有了突圍的可能,而且正是因為呂佈的急於突圍,反而襯出了桃園三兄弟的本事。

劉生展繪年畫《三英戰呂佈》

一場袍帶戲碼,使四個人都得到了突出,在動蕩詭譎的政治風雲中宕出一筆,寫盡英雄神態,可謂鬼斧神工之作,難怪後世年畫、走馬燈中多以此為題材。

寫過了曹操和劉備,《三國志演義》便將傳奇的視角放在了吳國的奠基者孫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