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接到張遼的快馬飛信,便立刻率領大軍趕往荊州。
路上,處處可以看見田野裡的農夫正忙於秋種,一派繁忙祥和的景象。
多年的戰亂,天下至今沒有統一,曹操珍惜此情此景來之不易,便下令:『我軍大小將校,凡是經過田野時,如果有踐踏田裡禾苗的行為,一定斬首不赦!』
眾將和士兵連忙一起應諾。
曹操乘著馬帶領隊伍正在田壟上行走,忽然路邊的田野中驚起一隻綠鳩,戰馬因此受驚,一下子竄到田地裡,馬蹄踐踏倒一片新種的秧苗。
曹操感到非常慚愧,忙下馬扶起一株一株的秧苗,又呼喚來行軍主簿,說:『按照剛頒佈的軍規條律,請判定我踐踏青苗的罪過』
主簿慌了,連忙說:『怎麼可以定丞相的罪?
』
曹操嚴肅地說:『我親自制定的律規,我自己卻違反了它,這樣下去,怎麼服眾?
你們這些人不敢制裁我,那我就自己制裁自己吧』說著,就準備拔劍自刎。
站在曹操身後的曹仁深受感動,連忙抱住曹操,流著淚說:『丞相不可以這樣,非要懲罰的話,末將願意代替丞相受罰』
蔣幹也勸解道:『天下可以失去任何人,唯獨不能失去丞相。
丞相的身體已經不是丞相自己的了,而是天下的。
丞相自己不愛惜,天下的百姓還要愛惜啊!』
曹操看著大家都在苦苦相勸,便說道:『也罷。
須發皮膚都來自父母,是有生命的。
我今日先割去一段胡須,就如同取走我的半條命一般,暫且留下我的另半條命,作為服務天下黎民百姓的征用』
說著,曹操拿起長劍割了自己的一縷長髯遞給主簿,命令他將這段長髯傳遞三軍將士觀瞻。
將士們對這件事都感到很震驚,再沒有人敢違反軍規和約法,一路上軍紀嚴明,不擾民眾,沿途的百姓無不稱贊。
大軍繼續往南行走,慢慢進入荊州地界,卻看到與北方繁忙繁榮不同的景象,沿途再聽不到雞鳴犬吠之聲,村莊郭鎮也見不到什麼行人,一派蕭條景象。
曹操真切地感觸到了百姓在戰亂中所經受的苦難是多麼深重,情之所至,禁不住賦詩哀嘆:
鎧甲生蟣虱,萬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
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
又行走半日,偶然看見路邊有流民的屍體因為戰亂而被拋棄在荒郊野外,曹操不忍心,就吩咐蔣幹安排人去掩埋。
蔣幹回答:『我大軍行軍趕路非常緊急,這些流民本來生活在劉表的地界,屬於劉表的子民,我們就不用理會了』
曹操卻說:『當年周文王見到路邊有屍體沒有被掩埋,就對臣下說,既然我是天下的父母,我的子民遇難,我這個做父母的怎能不問不管呢?
』
蔣幹聽了,心服口服,立刻安排掩埋了流民的屍體,並對眾人稱贊曹操說:『丞相真的像周文王一樣賢良啊』
再說曹洪自從率領大軍所向披靡克定荊州後,就想趁著士氣高漲,把荊州對岸的江東水軍營寨攻下,為大軍過江先斬頭功。
賈詡因為前一次受到曹洪的侮辱,雖然心裡明知大軍立足未穩、荊州水軍新近歸降的將士人心浮動,貿然出戰必然戰敗,但卻裝作不知,更不勸阻。
荊州的水軍見到他們的首領蔡瑁、張允還被拘禁著,誰還敢反駁。
兩軍在長江上展開對決。
曹洪命令在岸邊架起一排鼓陣,親自擂鼓督戰,命令水軍將領蔡瑁的弟弟蔡和、蔡中帶領一百隻快船和一千士兵出戰。
而蔡和、蔡中心中怨恨曹洪拘禁了他們的兄長,更嫌他不懂水戰卻胡亂指揮,因此隻想著如何應付,根本不想出力。
對岸江東水軍的駐守指揮官是老將程普,見曹洪求戰心切,便沿著大江擺好陣勢,以逸待勞迎戰。
曹軍的船隊剛一駛入江心,曹洪新整編的水軍因為人心不齊,人馬混雜,大部分是青州、徐州的將士,歷來不習慣水戰,在寬闊的江面上,戰船隨著波浪一搖擺,早已經站立不穩,嘔吐、落水的士兵不計其數。
曹洪看見了,不想著如何救人,卻氣得大罵蔡和、蔡中渾如蠢豬般無能。
——自肖永革《三國絕對很邪乎》,配圖來自網絡《版權歸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