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原來是太子李建成的幕僚,隻是因為太子猶豫不決,沒有采納魏征的意見,才最終在玄武門之變中遭受殺身之禍,被李世民搶了先機,而魏征也被俘成了李世民的階下囚。
因為李世民很欣賞魏征,於是赦免他,而魏征也依然保持著個人風格,敢說敢做,成了一代諫臣,可以說,在李世民的朝堂上,魏征是最大膽的一個人,有什麼話都敢直言相諫,而李世民因為非常註重別人對自己的看法,要樹立個人善於納諫的形象,便一直容忍下來,這樣一來,魏征與李世民之間便成就了一段佳話。
公元643年魏征去世後,雖然也有一些大臣會給李世民提意見,可是這時期的李世民已經開始擺脫魏征的束縛,放飛自我了。
因此,到了貞觀後期,李世民已經開始窮兵黷武,政治下滑,老百姓生活負擔日益加重,而李世民過於自負,也越來越聽不進別人的諫言了,後來,劉洎因為被諸遂良暗算被李世民賜死、魏征因為張亮謀反事件,死後墓碑被推倒,導致朝堂之上『群臣莫能諫』。
這個時期的朝堂之上,是長孫無忌和諸遂良的天下,而這兩人都不是善諫之人。
對此,李世民應該非常清楚,雖然他自己曾經評價過長孫無忌『長孫無忌善避嫌疑』,知道長孫無忌從來不諫,卻對他說:『人苦不自知其過,卿可為朕明言之』,結果得到的自然是諛詞『陛下武功文德,臣等將順之不暇,又何過之可言!』。
而對諸遂良的評價是』褚遂良學問稍長,性亦堅正,既寫忠誠,親附於朕,譬如飛鳥依人,人自憐之。
『這個評價確實很真實,據《舊唐書》記載:』時頻有飛雉集於宮殿之內,太宗問群臣曰:『是何祥也?』對曰:『昔秦文公時,有童子化為雉,雌者鳴於陳倉,雄者鳴於南陽。
童子曰:得雄者王,得雌者霸。
文公遂以為寶雞。
後漢光武得雄,遂起南陽而有四海。
陛下舊封秦王,故雄雉見於秦地,此所以彰表明德也』太宗悅曰:『立身之道,不可無學,遂良博識,深可重也』
可見諸遂良與長孫無忌不僅不進諫,還善於吹捧,這類諛詞,肉麻令人作嘔,然而卻讓晚年的李世民深以為然,聽到這些吹捧之言,李世民就飄飄然了,也開始自吹自擂了。
有一次,李世民問侍臣曰:『自古帝王雖平定中夏,不能服戎、狄。
朕才不逮古人而成功過之,自不諭其故,諸公各率意以實言之』群臣皆稱:『陛下功德如天地,萬物不得而名言』上顧謂褚遂良曰:『公嘗為史官,如朕言,得其實乎?』對曰:『陛下盛德不可勝載,獨以此五者自與,蓋謙謙之志耳』此刻,帝王自吹,臣下面諛,真是一派君臣和諧的場面啊,魏征如果還在世,真會羞愧的無地自容。
可是李世民卻感覺良好,而他眼中的諸遂良卻像飛鳥一樣依人,親附於李世民,使人見而憐之。
由此可見,李世民雖然號稱納諫之君,實際卻是一個極其在乎別人看法的人,為了有一個納諫的好名聲,他沒有殺掉魏征。
可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因為看到了這點,一些諂媚阿附偽諫之徒便出現了。
忠言畢竟逆耳,真正的諫言必然很難聽,而相反,摻雜了諛詞的諫言卻像鴉片一樣讓人著迷,所以自魏征去世後,李世民放飛了自我,把魏征的墓碑推倒,把心最堅貞的劉洎賜死,致使朝堂之上忠貞之士三緘其口,終於再也沒有能諫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