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武德九年六月初四日(626年7月2日),皇帝李淵在宮內召見次子李世民。
就在這一日清晨,李世民率部殺死了哥哥李建成和四弟李元吉,並派親信尉遲恭把父親軟禁起來,逼其立自己為太子。
這就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玄武門之變。
當李世民惴惴不安地進入父親寢宮。
這時,隻聽李測長嘆一聲道:『這些日子以來,我幾乎產生了投杼的疑惑』所謂『投杼之惑』,指的是先秦著名儒家人物曾子的母親,曾因聽信多人讒言以為曾子真的殺了人,於是拋下織佈的梭子翻墻逃跑的故事。
當謠言眾多時,即使是對最親近的人,也會動搖信心。
當然,李淵不可能不明白世民做了什麼。
這樣說,一方面是在示弱,一方面又隱隱有些譴責的味道。
面對尷尬而緊張的父子關系,李世民突然作出一個驚人舉動:他撲通一聲跪在父親面前,含住父親的乳頭,像嬰兒般吸吮起來,邊吸邊泣不成聲。
這時候,李世民已經28歲了,一個堂堂大男人,況且是一位文武雙全、功業蓋世的傑出男人,怎會做出如此『不忍直視』的舉動?
難道他在裝瘋賣傻?
當然不可能!
玄武門之變後,李世民當務之急是盡力修復瀕臨破裂的父子關系。
跪吮父乳的舉動,無疑是要喚醒父子間的親密回憶。
不過按照常理,人是吸吮母乳長大的。
而李世民面對的卻是父親。
隻有一個可能才解釋得通,那就是在李世民的嬰兒時期,李淵應該做過哺乳兒子的舉動,或者說,是一種哺乳嬰兒的儀式。
在隋唐時代,中原地區存在著一種『乳翁制』的遺俗,強調丈夫在子女哺育中的乳子作用。
有意思的是,曾經做過『乳翁』的李淵,恰好擁有不一樣的乳房。
在宋朝時編纂的《新唐書》、《太平禦覽》、《冊府元龜》三部書中,都記載著一個事情:李淵有三乳。
從現代醫學的眼光來看,這叫做多乳症,又稱副乳症,屬於先天性畸形中最常見的一種,在亞洲人中的發生率為1%~3%,其中男性發生幾率遠小於女性。
也許李淵就屬於其中一位?
不過即使情況屬實,李淵也並未因此感到自卑,也從未想到過要去掩飾。
相反,這個情況被記載到煌煌正史中。
這說明在古人看來,多乳是一件榮耀的事。
在歷史上,還有一位賢君聖主,也擁有類似症狀,他就是周文王姬昌。
《史記·周本紀》正義引《帝王世紀》中,這樣描述姬昌的外形:『文王龍顏虎肩,身長十尺,胸有四乳』比起李淵,還多出了一乳。
其實,無論是文王四乳還是李淵三乳,其真實性都值得懷疑。
多乳的特征,與龍顏虎肩之類形容帝王的陳詞濫調放在一起,可作為渲染帝王天生不凡的異象之一。
而這種異象之所以被加之於偉大帝王的身上,很可能是出於乳房崇拜的觀念。
作為君王的周文王和李淵被視作萬民之父,所以他們的多乳,可謂『父性泛濫』,預示著哺育萬民的強大能力,故被視作吉兆。
而且乳房越多,似乎代表著能力越大。
因為在中國歷史上的地位和評價,四乳的周文王就比三乳的李淵更高。
正如西漢劉安《淮南子》中的評價:『文王四乳,是謂大仁,天下所歸,百姓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