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四年《621年》,李世民在虎牢關之戰中,大敗夏王竇建德。
在內無糧草,外無援兵的情況下,洛陽軍閥王世充被迫率眾向大唐投降。
在舉行了受降儀式後,李世民饒了王世充一命,然而卻下達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命令——殺死單雄信。
為了留住單雄信一命,李世績,也就是我們熟悉的徐茂公趕緊向李世民求情。
但是令人感到怪異的是,同為瓦崗軍的戰友,秦瓊、程咬金、牛進達、羅士信等人卻一言不發,坐視單雄信身首異處。
那麼,秦瓊、程咬金、羅士信,為何不幫著單雄信說話呢?
在小說《隋唐演義》中,單雄信是綠林領袖,為人俠義,扶危救弱,乃是義氣的代表。
但在真實的歷史中,單雄信可並沒有那麼高大全。
單雄信是山東曹州人,自幼練習武藝,力大無窮,有萬夫不當之勇。
據《酉陽雜俎》記載,單雄信曾砍掉一顆棗樹制作馬槊的槍桿,同時還鑄造了70斤的槍頭,號為『寒骨白』。
從武力上來說,單雄信可能是隋末眾將中最強的一個。
由於隋煬帝亂政,天下大亂,翟讓在山東起兵。
聽聞此消息後,單雄信立即帶著自己的部曲前來投靠。
而一同前來的,還有同郡盜賊徐懋功《演義中作徐茂公》。
由於是同鄉,且共事最早,單雄信與徐懋功結成了死黨的關系。
在戰鬥中,單雄信勇悍絕倫,名冠諸軍,軍中號曰『飛將』;而徐懋功以智謀見長,算無遺策。
在兩人的幫助下,翟讓的瓦崗軍發展很快。
不久後,曾隨楊玄感一起反對隋煬帝的李密加盟了瓦崗軍,並逐漸取代翟讓,成為瓦崗軍的新領袖。
李密自稱魏公,封翟讓為司徒,單雄信為左武候大將軍,徐懋功為右武候大將軍。
在李密的指揮下,瓦崗軍大破隋軍,擊殺敵方名將張須陀。
張須陀敗死後,他手下的猛將——秦瓊、程咬金、羅士信《羅成的原型》、裴行儼《裴元慶的原型》紛紛加盟了瓦崗軍。
一時間,瓦崗軍猛將如雲,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他們首先攻克了興洛倉,並開倉放糧,賑濟饑民,引得貧苦百姓爭相投靠瓦崗寨。
很快,瓦崗軍的數量便突破了百萬。
正所謂『其興也勃焉,其亡也速焉』。
瓦崗軍的發展壯大,卻激化了李密和翟讓的矛盾。
翟讓的部將王儒信鼓動翟讓擔任大塚宰官職,統領百官,奪取李密的大權。
但是出於兄弟義氣,翟讓並沒有同意。
但當這事傳到李密的耳朵裡,李密卻決定除掉翟讓。
因此,李密設了一場鴻門宴,招待了翟讓、單雄信和徐懋功。
宴會上,隻聽李密一聲令下,埋伏好的刀斧手便殺死了翟讓,並砍傷了徐懋功。
在死亡的威脅下,單雄信不得不向李密叩頭求饒。
李密的謀士房彥藻認為,單雄信輕易屈就自己,乃是不可信之人,理應殺掉。
但是李密愛惜單雄信的才能,執意不許,仍保留了他的官職。
李密背信棄義殺死翟讓,對瓦崗軍的凝聚力產生了致命打擊。
瓦崗寨本來就是憑借兄弟義氣,將不同出身、不同籍貫的人才聚集在一起。
而李密卻背叛了兄弟情義,為瓦崗軍最後的分裂埋下了伏筆。
同時,也在單雄信心中埋下了背叛的種子。
殺死翟讓後,瓦崗軍仍是隋末群雄中最強的一個。
因此他們才有資本兩線作戰,南與宇文化及交戰,東與洛陽王世充爭鋒。
在戰場上,瓦崗軍屢次摧破宇文化及和王世充,而不斷的勝利也讓李密產生了自滿情緒。
在邙山之戰中,李密率領瓦崗軍,與自己曾經的手下敗將王世充展開了決戰。
正所謂驕兵必敗,強大的瓦崗軍竟然被王世充打得潰不成軍。
就在李密的中軍即將崩潰之時,他緊急向側翼的單雄信求助。
然而單雄信記恨當年李密帶給自己的恥辱,竟按兵不動,導致瓦崗軍徹底失敗。
隨著李密的失敗,秦瓊、程咬金、裴行儼、羅士信等人均被王世充俘虜。
而單雄信呢?
在未經任何抵抗的情況下,得意洋洋地向王世充投降,還做了他的大將軍。
打從一開始,出身綠林的單雄信和出身隋朝軍官的秦瓊等人就不是一路人。
而邙山之戰,單雄信的按兵不動,也加深了他與秦瓊等人的矛盾。
聽聞李密敗逃唐朝後,駐守黎陽的徐懋功並沒有像老友們一樣投降王世充,而選擇了投靠大唐。
因此,徐懋功被賜姓為李,從此以李世績的名號橫行天下。
與此同時,秦瓊、程咬金、羅士信等人看不起王世充的為人,於是在陣前倒戈,投降了唐朝。
在舊瓦崗軍將領中,僅剩單雄信還為王世充效力。
從公元620年開始,唐朝和王世充的戰爭爆發。
在戰場上,單雄信是唐朝最危險的敵人,他經常單騎沖擊唐軍陣營。
甚至有一次,差點沖到李世民面前。
若非李世績在旁邊喊了一嗓子:『休傷吾主』。
李世民的項上人頭或許已經被單雄信取下了。
到了公元621年,單雄信隨王世充向李世民投降。
戰後,李世民決定將單雄信處死。
在評書中,單雄信與李家有殺兄之仇。
但在歷史上,單雄信與李家其實並沒有什麼瓜葛,是單純的對手關系。
發現李世民要殺單雄信後,李世績趕緊以自己性命為擔保,想保住自己好兄弟的性命。
但是令人嘆息的是,為單雄信求情的舊瓦崗軍將領,竟隻有李世績一人。
秦瓊、程咬金等人均裝聾作啞,權當沒看見。
很顯然,單雄信在邙山的背信棄義,已經傷了他們的心。
最終,李世民沒有聽從李世績的求情,仍將單雄信處死。
在臨刑前,也唯有李世績為單雄信送行。
在秦瓊等人心中,單雄信或許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