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二年《1127》,金軍攻破北宋首都開封,俘虜宋徽宗、宋欽宗父子,以及皇族、妃嬪、大臣等三千餘人,押往金國,北宋滅亡。
這就是嶽飛《滿江紅》一詞中悲憤吶喊的『靖康恥』。
之所以釀成了『靖康恥』,主要是因為北宋統治階層的奢縻享樂、盤剝百姓和腐敗無能。
而更讓人憤慨的是,國家傾危之際,那些帝王將相們,不是眾志成城,反而主次不分,麻木不仁,上演了一幕幕荒唐劇。
宣和七年《1125》十月,金國兵分兩路,南下侵宋,一路攻太原,一路攻燕京,誓約在開封會師。
十二月,東路軍攻破燕京,西路軍也攻到太原城下,勢如破竹。
慌亂中的宋徽宗,拉來黃牛當馬騎,安排陜西轉運判官李鄴以給事中身份使金求和。
李鄴使金,不但徒勞無功,反而在回朝復命時說:『賊人如虎馬如龍,上山如猿,入水如獺。
其勢如泰山,中國如累卵』真是長金軍志氣,滅自己威風,老百姓憤然叫他『六如給事』。
第二年正月初七,金軍攻至開封城下,幸好尚書右丞、親征行營使李綱佈防有力,措置得當,抵擋住了金軍的瘋狂進攻。
金軍死傷累累,依然無法攻進城來,隻好提出議和。
剛剛登上皇位的宋欽宗求之不得,他不顧李綱的反對,滿口答應金軍提出的賠錢、割地、派遣人質等全部屈辱條件。
金軍獅子大開口,要求宋朝繳納犒軍費五百萬兩金,五千萬兩銀,一百萬匹錦緞。
這麼多真金白銀,一時如何籌措?然而,對外軟弱可欺的宋朝當家人,在自己的百姓面前卻如狼似虎,奉命勒索民間金銀的中書侍郎王孝迪,在貼出的文告中恐嚇百姓說,如果不交出財物,金軍破城之日,必當:『男子殺盡,婦女虜盡,宮室焚盡,金銀取盡』又一個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軟骨頭,老百姓咒罵他為『四盡中書』,正好與『六如給事』形成絕配。
吳敏因促成宋徽宗禪位於宋欽宗有功,被任命為宰相,深得宋欽宗信賴。
不過,吳敏雖有宰相之命,卻無宰相之能,小吏報來文書案卷,他總是手一擺說:『依舊例』在軍情緊迫、急如星火之際,吳宰相還在研究官學問題、太學生陳東上書問題、王安石該不該配享孔廟問題等等雞毛蒜皮之事,還在為宋欽宗不滿十歲的兒子立太子一事上竄下跳。
因此,老百姓譏笑他『十不管』,即:『不管太原卻管太學,不管防秋卻管春秋,不管炮石卻管安石,不管肅王卻管舒王,不管燕山卻管聶山,不管東京卻管蔡京,不管河北地界卻管舉人免解,不管河東卻管陳東,不管二太子卻管立太子』譴責吳敏昏聵無能,本末倒置。
在『靖康恥』前後,表現最為荒唐的是北宋的亡國之君宋欽宗。
宋欽宗受命於危難之時,但他既無勇氣,又無決斷,蒼黃反復,變化無常。
李綱說堅守,他就守一陣。
李邦彥勸他講和,他又遣使同金軍議和。
金軍一來,他趕快下詔求言。
金軍一退,他又把李綱貶職夔州,抑制和打擊主戰人士,左左右右,反反復復。
老百姓攤上這樣一個主兒,真是欲哭無淚,紛紛譏笑說:『城門閉,言路開;城門開,言路閉』意思是金軍一來《城門閉》,趕快求言;金軍一去《城門開》,便再也聽不進逆耳忠言。
靖康元年八月,本已退兵的金軍見宋朝不思備戰,軟弱可欺,又舉兵南侵,殺向開封,十一月,殺到開封城下,開始瘋狂攻城。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宋欽宗卻把大宋江山和百姓安危寄希望於一位江湖騙子郭京。
面對金軍圍城困局,郭京輕描淡寫地說,隻須用兵七千七百七十七人,『擇日出師,便可致太平,直抵陰山而上』結果,他那七千七百七十七個『神兵』剛一出師,立刻被金軍擊潰,屍橫遍野,郭京乘亂出逃,不知所蹤。
當天,金軍攻破開封,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四月一日,金軍押解宋朝三千多人,以及不可勝數的金銀、文物北歸。
開封經歷了這場浩劫之後,市無貨,倉無粟,滿目瘡痍,城如廢墟,這座當時世界上最繁華的都市,一夜之間,變成了『鬼城』。
觀察『靖康恥』發生前後帝王將相們的言行表現,真是『荒唐』到可笑、可恨乃至可恥,正是這些荒唐人荒唐事,把國家和人民推向了災難的深淵,加速了北宋政權的土崩瓦解,北宋滅亡,可謂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