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詞聖』蘇軾性格豁達、愛好交遊,平生絕少與人交惡,在人際關系方面相當成功。
然而,沒有人能讓所有的人都滿意、喜歡,即使蘇軾脾氣好到人見人愛的程度,卻依然有人看不順眼,甚至想將他置於死地,宋神宗年間的宰相王珪便是其中的典型。
王珪字禹玉,祖籍成都華陽,幼年喪父,後跟隨叔父遷居舒州。
王珪出身官宦世家,其曾祖王景圖、祖父王贄、父親王準都曾高中進士,而王珪本人也在慶歷二年《1042年》考取進士《榜眼》王家四代均出過進士,一時成為天下的奇聞。
王珪歷事四帝,官至宰相,執政15年時間
王珪年少成名,自從踏上仕途後,更因性格沉穩、謙和禮讓而受到朝野內外的欣賞,由揚州通判做起,歷事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最終官至宰相《尚書左仆射兼門下侍郎》,前後執政長達15年時間《參知政事6年、宰相9年》,人生堪稱完美。
進士出身的王珪文采斐然,深受朝廷的器重,曾連續為皇帝起草詔書18年,朝廷重大的典制策令,多出自他手。
但是在擔任執政、宰相期間,王珪卻毫無建樹,隻知依附於權相王安石,並以無條件地服從於宋神宗而聞名,因此得了個『三旨相公』的綽號。
然而貌似軟弱平庸的王珪,卻也有狠厲的表現,其中誣陷蘇軾一事便是明證。
蘇軾遭遇『烏臺詩案』,險些被王珪害死
元豐二年《1079年》,蘇軾由徐州知州調任湖州知州,按照官場的慣例,剛上任便給宋神宗上了一封謝表。
這本屬例行公事,但因為謝表中含有『愚不適時,難以追陪新進』、『老不生事或能牧養小民』等字句,被『新黨』的禦史們《禦史臺內因遍植柏樹,且上面常有烏鴉築巢,故被稱為『柏臺』或『烏臺』》曲解為『譏諷朝廷,誹謗新政』,務必要將其置於死地。
當然,僅憑著謝表中一兩句牢騷話,是斷不能將蘇軾置於死地的。
因此,禦史舒亶通過故意曲解蘇軾的詩作,果真找到數處『罪狀』,並聯合同僚李定、何正臣等人上書,請求神宗將蘇軾斬首示眾。
當年七月二十八日,蘇軾被禦史臺的吏卒逮捕,然後押赴汴京嚴刑拷打,這便是非常著名的『烏臺詩案』。
徙知湖州,上表以謝。
又以事不便民者不敢言,以詩托諷,庶有補於國。
禦史李定、舒亶、何正臣摭其表語,並媒蘗所為詩以為訕謗,逮赴臺獄,欲置之死,鍛煉久之不決。
見《宋史·卷三百三十八》》。
宋神宗聽從章惇等人的勸諫,饒過蘇軾
雖然『烏臺詩案』屬於明顯的冤案,天下士人莫不為蘇軾打抱不平,但作為首相的王珪非但沒有為其辯誣,反而出於打擊政敵的陰暗心理,親自跳出來誣陷他。
王珪拿著蘇軾所做的《檜》詩對宋神宗說道:『蘇軾在詩中寫到‘根至九泉無曲處,歲寒唯有蟄龍知。
’然而龍本應在天上飛騰,蘇軾卻要在九泉之下去尋找蟄龍,明顯是在詛咒陛下啊!』
幸好此時蘇軾的好友章惇挺身而出,極力為之辯誣。
章惇雖然跟王珪同屬『新黨』《蘇軾屬於『舊黨』》,並且是他的下級,但此時卻已顧不得上下尊卑,義正言辭地駁斥道:『龍並非專指人君,大臣也可以被稱為龍,蘇軾此詩並無不妥之處』《『章子厚曰:‘龍者非獨人君,人臣皆可以言龍也。
’』見《聞見近錄》》。
李清照是王珪的外孫女
宋神宗聽後覺得很有道理,便也責難王珪故意曲解蘇軾的詩句,再加上此前已有一大批人為蘇軾申冤,甚至連『新黨』首領王安石都加入其中,便決定赦免蘇軾,並將其貶為黃州團練副使。
經此一事,王珪『偷雞不成蝕把米』,名望為之大損。
王珪雖因極力誣陷蘇軾引起神宗的不快,但對他的仕途卻並沒有絲毫的影響。
等到宋神宗駕崩後,王珪因為有策立擁戴之功,被宋哲宗進封為岐國公。
元豐八年《1085年》五月,就在宋哲宗即位後不久,王珪便因病卒於宰相任上,終年67歲。
王珪死後,被追贈為太師,謚號文恭。
秦檜的嶽祖父是王珪
王珪子女眾多,據《王文恭公珪神道碑》記載,其長女成年後下嫁給鄆州教授李格非,也即大詞人李清照的父親,如此說來,李清照正是王珪的外孫女。
而更加令人驚奇的是,南宋奸相秦檜的夫人王氏《謀害嶽飛的元兇之一》,恰好是王珪的孫女。
如此一來,李清照和王氏實乃表姐妹關系,這在史上也算是一段奇聞了。
史料來源:《宋史》、《續資治通鑒》、 《聞見近錄》 、《石林詩話》、《王文恭公珪神道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