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紀廣林,講述古成紀秦安的歷史文化
秦安縣令謝濟世:
竟是《雍正王朝》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文|成紀廣林
謝濟世,清一代名臣,是《雍正王朝》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餘伏案十餘載,鉆研地方史志,始知曉謝濟世還作過秦安知縣,內心不禁惶惶然。
查《清史稿》及秦州、秦安新舊志,均無謝濟世在秦安任職的隻言片語。
《清史稿》乃國史,謝濟世後來轟動朝野,要記述的大事非常多,遺漏作過小小的縣令此類事跡,似乎講得過去。
但州縣地方志書不應將其漏記,其因可能是當時兵荒馬亂、文書遺失之故。
近觀天津市藝術博物館藏『清謝錫伯銘端硯』,知謝濟世於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任秦安知縣。
這是一件造型簡單、極其普通的端硯。
長17厘米、寬10.8厘米、高42厘米。
硯面斜坡,光素無紋,石質潤潔如膚。
硯背有楷書銘文七行:
康熙五十七年,餘府君署鞏昌府秦安縣事,前知縣魏士升虧倉糧三千八百石,已求縣民代為賠補。
彼時正值軍需旁午,百姓轉運絡繹,米價甚貴,索之於魏,囊空如洗;征之於民,貧窘難輸。
餘府君代為捐完,魏士升無可報恩,送此硯,雲是家傳老坑之石。
餘不識其真否,留記以示後之子孫知之。
謝錫伯志。
從硯的石質、造型、銘文內容看,其年代應為清初無誤。
銘文中有魏土升、謝錫伯之名,另有謝錫伯稱之為『餘府君』者。
過去的收藏家,常把此硯視為謝錫伯之父、全州人謝濟世之物。
查光緒《重修常昭合志》及道光《秦安縣志》,魏士升,字允菾,蘇州府常熟縣人。
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副貢生,充任教習,升秦安知縣。
秦安縣,明代為陜西鞏昌府,清因之,屬甘肅省。
地近西陲邊境。
康熙末年,準部策妄阿喇佈坦遣兵擾藏,藏人乞援。
當時清廷認為西藏為青海、雲南、四川之屏障,西藏的戰亂,實為西北之禍,故於康熙五十五年《1716年》出兵西境。
連年的征戰,雖然鞏固了國家的統和維護了疆士,但卻消耗了兵力和國庫,加重了人民的負擔。
同時,天災也接踵而至。
道光《秦安縣志》:
國朝康熙五十七年地震,毀門樓及四角亭,周遭剝削,女墻垛口俱盡。
建築物損壞許多,但無力修復,人民生活當然更加困苦。
時清廷不得不免除陜西等地的賦稅,《清史稿》載:
夷虜跳梁,大兵遠駐西邊,一切征善,秦民甚屬勞苦,所有陜西、甘肅明年地丁糧稅俱行蠲免,歷年逋賦,亦盡除之。
硯銘實反映了當時軍務繁雜、物價上漲、民不聊生的社會情景。
而魏士升在任期間所虧倉糧三千八百石,或由於他貪婪無厭,或為民虧損,當然都得『求縣民代為賠補』,而謝某『代為捐完』,也決不會自掏腰包,也必然出在百姓身上。
一方硯臺,盡管是祖上遺物,石質尚佳,也抵不了三千八百石糧食,隻不過是一點回報罷了,不想卻記錄了秦安地區一段災難的歷史。
謝濟世《1689年—1755年》,清朝文學家,字石霖,號梅莊,廣西全州縣人,康熙四十七年,舉鄉試第一。
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中進士,改庶吉士,授檢討。
雍正四年(1726年),官至浙江道監察禦史,參劾河南巡撫田文鏡『營私負國,貪虐不法』,並『列舉十罪』,雍正將奏章擲還,而謝濟世還堅持要上疏。
雍正帝發現謝濟世所劾與李紱所劾內容完全一致,認為謝濟世是受了李紱、蔡珽的指使,命令廣西提督、署巡撫事韓良輔調查。
刑部尚書勵杜訥問誰是指使者?
他答以『孔、孟』。
是年被發往阿爾泰軍前效力,講學著書不輟。
雍正七年《1729年》,振武將軍、順承郡王錫保搜查謝濟世的居所,因為註疏《大學》《中庸》毀謗程朱獲罪,且對時政『恣意謗訕』,雍正帝尤憤怒《註》中所雲:『拒諫飾非必至拂人之性,驕泰甚矣』,十月入獄,獄中『欲自斃,絕粒五日』,但未死成,史稱『謝濟世註《大學》案』。
十一月二十七日,同陸生楠綁赴刑場,陸生楠先被斬首,此時刑官問謝濟世:『汝見否?
』濟世答道:『吾見矣!』錫保在刑場才宣讀聖旨:『謝濟世從寬免死,交與順承王錫保,令當苦差效力贖罪』,留軍前效力。
清高宗即位,召濟世回京,任為江南道禦史。
乾隆三年,授湖南糧道。
乾隆八年正月,向湖南巡撫許容當面揭發李澎、樊德貽等兩知縣劣跡。
許容反向朝廷誣告,戶部侍郎阿裡袞、孫嘉淦辦理此案。
補授湖南驛鹽長寶道。
乾隆九年《1744年》六月,蔣溥密奏其謬附輿論,最後以老病致仕。
乾隆二十年《1755年》,家居十二年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