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因為這三件事是雍正對年羹堯的最後一次試探,要搞明白這個問題還要從年羹堯大敗羅佈藏丹增開始說起。
年羹堯西北用兵兩年,終於大敗阿拉佈坦和羅佈藏丹增,雍正喜極而泣。
急召年羹堯回京封賞,更是在給年的上諭中動情的寫道:
你是朕的恩人,也是大清的恩人,你我二人,要做個千古君臣知遇的榜樣,給天下人瞧瞧。
顯然年羹堯沉醉其中,竟真的把自己看做是雍正和大清的恩人。
在德勝門外,雍正率領百官迎接。
為示恩寵,雍正令百官跪迎大將軍,可是年羹堯卻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就在雍正親自來接的時刻,他竟然也沒有當即下馬,隻把幾位上書房重臣氣的破口大罵。
在下馬拜見過雍正之後,他更是走在雍正之前,毫無人臣之禮。
這一切都讓禦史孫嘉誠看在眼中,直言年羹堯無人臣之禮,並寫了一封奏折開始彈劾年羹堯。
而在禦前會議上,年羹堯的狂妄更是到達了極點。
端坐在雍正對面,面對上書房大臣隆科多的恭維,他亦是絲毫不在意。
雍正對其加官進爵,他更是連跪拜都免了,這一切都讓滿朝文武恨之入骨。
而在雍正召見有功人員時,年羹堯更是當眾說出了『這些人隻知軍令,不知皇上』的話。
如果說之前年羹堯的僭越之舉沒有讓雍正放在心上的話,那麼將士卸甲這件事已經讓雍正起了殺意。
因為對於一個皇帝來說,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挑戰他的皇權,而年羹堯恰恰是把刀插到了雍正的心窩子上。
但是雍正是一個成熟的政治家,他做到了喜怒不形於色,他內心無比的憤怒,但還是裝作無事人一般。
但在送別年羹堯之後,雍正來到了年妃的寢宮之中,責令年妃卸甲。
這是他對年羹堯不滿的一場開端,也是君臣關系正式破裂的標志。
孫嘉誠的求雨戲碼
孫嘉誠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上了一封彈劾年羹堯的奏折,並在面聖之際說出了年羹堯的十數條罪狀。
這些消息自然在頃刻間就傳遍了京城官場。
雍正決定就坡下驢,拿孫來試探一番年羹堯,隻是結果卻並不如人意。
孫是大忠臣,雍正自然知道,所以他要用這把劍來警醒年羹堯。
這時候年羹堯最正確的姿態其實應該是去皇宮請罪,並懇請皇帝饒了求雨的孫嘉誠。
可是此時的年羹堯卻召集了一群自己的心腹在自己的府邸中飲酒作樂,完全沒有把孫的事情放在心中。
這件事肯定會傳到雍正的耳朵裡,皇帝會怎麼想,所以這次的測試更加加劇了雍正對年羹堯的不滿。
但是雍正還是讓孫嘉誠繼續求雨,為什麼?
用雍正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朕要的是人心』,這個人心指的是文武百官的人心。
雍正既然已經對年不滿,那就要『得人心』,讓之後年的被處置順理成章,就要得到最廣泛的群眾基礎來支持自己的行為。
而寄出去孫嘉誠這把寶劍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因為只要孫嘉誠多跪一刻,那麼百官對年的痛恨也就加劇一分。
這是雍正的帝王心術,他們在做出什麼重大的決策部署安排時一定會放出風聲,盡可能的統一思想。
如雍正所願,現在的年羹堯已經成為眾矢之的了,他隻有緊緊抱住雍正的大腿才能幸免於難。
可是狂妄的年羹堯已經迷離了,他再也看不到這一點了。
最後的瘋狂
最後雨求了下來,人心更是站到了年羹堯的對立面,雍正自以為已經警醒了年。
於是做出了他對年的最後一次試探,那就是可否裁軍,可否縮減軍餉,可否在年羹堯的西北四省推行『火耗歸公』。
卻沒想到年羹堯竟然一一否決,連商量的餘地也沒留下。
這無疑已經徹底終結了二人的情誼。
要知道在和平年代,一個武將率領十萬兵馬,卻不願裁剪一人。
每月從朝廷要餉銀一百五十萬,一文不能少,這如何不讓皇帝疑心?
更何況就連皇帝的新政,國家的國策《火耗歸公》也被年以西北的官太苦為由給否了。
皇帝自然是殺心已起了,隻不過要等一個借口和一個由頭。
所以雍正派孫嘉誠隨軍,暗中監視年羹堯,而孫嘉誠無疑就是那個由頭,因為雍正知道孫嘉誠一定會被年所殺。
到那個時候,年羹堯被拿下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