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長河》:康熙賞於振甲『天子奏疏』,高士奇的隱痛又暴露了。《網路歷史》

01:康熙賞於振甲天子奏疏

前面兩集,不少人把於振甲恨得牙癢癢。

看到於振甲被押解進京,都以為他要面對的,可能是皇帝最可怕的怒火,以及最嚴厲的刑罰。

誰料到了京師,皇帝罵歸罵,氣歸氣,但『賜死』的命令卻遲遲未下達。

不僅沒有賜死,還賞了一雙鹿靴。

賞了鹿靴不夠,皇帝又親自帶著於振甲到城外目睹三省災民的慘狀。

看到這裡皇帝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他對於振甲壓根就沒有殺心。

為什麼不殺於振甲?

看似無法理解的行為背後,實際都是康熙的帝王之術。

於振甲是該死,但他最該死在黃河上,死在那晚誓死護堤的愚蠢行為裡。

靳輔一時的婦人之仁,讓於振甲活了下來。

現在不論是靳輔,還是皇帝,都沒有理由殺他。

因為於振甲的誓死護堤,於那晚黃河決堤的時候有錯。

但於律法,沒有任何錯處。

更重要的是,如於振甲這麼恪守朝廷律法,愛護百姓,又嚴守道德底線的官員,可以說是為官的標桿。

若是把這樣一個最具合法性,又最具宣傳性的『模范好官』處死了。

那皇帝的律法,該如何自處?

皇帝禦下,面對百姓,又該如何自處?

另一方面,我們還應該看到於振甲對帝王而言,最難能可貴的一個優勢,那就是絕對的服從。

像於振甲這樣的官員,律法,道德,是他們最崇尚,也唯二信奉的原則。

他們可以為了律法和道德,無懼任何人,任何勢力。

所以於振甲可以抗靳輔的命,也可以面對皇帝的詰問毫不退讓。

而律法是什麼?

是帝王權威。

貪官可以為了財,陽奉陰違,貪贓枉法。

權臣可以為了錢,欺上瞞下,擠壓帝王權利。

至於能吏,雖然他們以天下為己任,但把天下,放在皇權的前面,就意味著他們的『能』,也會給皇權造成威脅。

這麼一看,是不是隻有於振甲這類官員,不會對皇權產生威脅?

不僅不會產生威脅,他們的固守己見,不畏強權,還會成為捍衛皇權、守護百姓的一大利器。

所以,於振甲不能殺,還要重用。

但重用之前,於振甲這把刀還需要打磨。

所以皇帝帶他去城外巡視,給他升四品按察使到三省災區發放糧食和藥品。

災區越是慘,於振甲就越誅心。

而越是誅心,才能讓於振甲真正意識到自己的迂腐,到底犯下了多大的罪孽。

這個誅心過程,也是於振甲脫胎換骨的過程。

皇帝對他的這番打磨,可謂是痛徹心扉。

打磨完了,自然就是上手用。

在預告裡,康熙賜給於振甲一個奏疏匣子。

這個匣子,不經手任何人,直達禦前。

而匣子的鑰匙,隻有兩把。

康熙一把,於振甲一把。

這樣的信任與恩寵,整部劇裡也就靳輔和於振甲享受過。

而耐人尋味的是,康熙當初給靳輔的匣子是黑色的。

現在給於振甲的,卻是金色的。

這簡單的色差,並不簡單啊。

皇帝對於振甲的倚仗,勝過所有人。

02:皇帝的信任,這是高士奇永遠奢望不到的

在這部劇裡,康熙的臣子有很多。

但如果要說最信任,最沒有猜忌的,恐怕就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於振甲,一個就是陳天一。

當初康熙聽到倆人劫了官糧,第一反應不是驚訝他們的膽大包天,更不是要怎麼處置他們。

而是一臉無奈地笑道:『這個鬼主意肯定是陳天一出的』

官員帶頭搶官糧,如此重的一條罪,就這麼被康熙輕輕地揭過去了。

為什麼康熙不憤怒,也不處罰?

因為他篤定,能讓於振甲和陳天一這兩個大『傻子』跑去劫官糧,那說明桃源縣的饑荒是真的很嚴重了。

康熙這種毫無保留地信任,完全建立在於振甲和陳天一沒有黨派背景,不懂變通,一心為公的品性上。

康熙對陳天一和於振甲,是縱容的。

縱容到可以忍受陳天一的無禮,也可以忍受於振甲的『忤逆』。

這種帝王偏愛,是很多臣子夢寐以求的。

寒門出身的高士奇也不例外。

在人前,高士奇是皇帝跟前的紅人,是大清朝『一日七遷』的卓越高相。

就連索額圖和明珠見了他,都不敢輕視。

皇帝要辦什麼事,高士奇永遠是打頭陣的,這份倚重,任誰看了不羨慕?

但面對好兄弟陳天一,高士奇卻說出了羨慕的話,寧願自己是白身,也不要這人人艷羨的高相。

提及面上的榮光,一向善於逗趣的高士奇,表現出了為數不多的落寞。

為什麼高士奇會落寞?

因為帝王的偏愛與信任,是高士奇永遠奢望不到的。

高士奇這個高相,看起來風光,實際不過就是皇帝眼中的一個『工具人』。

康熙抬舉人,都是有緣由的。

當初會給高士奇一步登天的榮光,不過就是想打破被索額圖和明珠把持的朝堂局勢。

不難看出,康熙一直在分化和平衡朝堂的黨派勢力。

而抬舉高士奇,就是他的一步棋。

從前朝堂隻有索相和明相,現在又多了一個高相,這不是分化又是什麼?

至於為什麼會挑中高士奇來做這個『相』,原因無外乎有兩點。

一是高士奇出身寒門,在朝堂毫無根基。

沒有根基,短時間裡就不會培養出自己的勢力,完全依附皇帝的恩寵立足。

二就是高士奇確實有才華,人也足夠聰明、機靈。

更重要的是,他善於揣摩康熙的心思,知道皇帝想做什麼。

從前沒有高士奇時,康熙在朝堂被氣得升天那是常有的事情。

想要做點什麼事,還要費盡心思地博弈。

可謂是舉步維艱,寸步難行。

但有了高士奇,他就成了這局勢裡的一個變數。

康熙不能說,不能做的事情,高士奇都可以做。

說到底,康熙抬舉高士奇,就是在朝堂培養自己的勢力。

但為什麼高士奇無法獲取康熙的信任,甚至還要常常被他敲打?

這就跟他的自作聰明有關了。

03:有預謀的『上位』,就註定了康熙不會信任高士奇

康熙對陳天一,對靳輔,對於振甲,都有一種君臣之間的交付,這交付,是信任,也是倚重。

但對高士奇,康熙更多的卻是利用。

高興了就逗一逗,不高興了就敲打。

說是抬舉,卻沒有給多少實權。

康熙呈現給高士奇的,都是伴君如伴虎的威懾。

說到底,還是高士奇太過自作聰明了。

當初高士奇為了往上爬,先是找了索額圖,給他寫奏報,讓康熙注意到他。

後面又找到明珠,給他分析朝堂形勢,以及康熙意圖分化黨派的決心。

在高士奇的遊說下,明珠成了他往上爬的『引路人』。

見到了康熙,高士奇又故意投其所好,大膽諫言。

那時候的康熙,在朝堂可以說是『孤立無援』。

推行一個治河舉措,推得舉步維艱。

這時候高士奇出現了,他有才華,敢諫言,最重要的是還都能諫到康熙的心坎上。

在朝堂上被那些老臣逼得心煩意亂的康熙,看到高士奇這樣一個既新鮮,又處處符合他胃口的面孔,能不如獲至寶?

所以才會有誇張的一日七遷。

但康熙不是普通的帝王,他不僅有謀略,更善於揣度人心。

高士奇上位的這些算計,康熙沒有看穿?

不,他看穿了。

所以才會在離開索額圖府時,狠狠地踩了高士奇的手,這實際是康熙第一次敲打高士奇。

康熙之所以看破不說破,不過是因為高士奇的確有才華,他在朝堂也確實需要像高士奇這樣的臣子。

如果高士奇這次能警醒,收起他的那些小聰明,康熙少不了會重用。

但晉升高相後,高士奇一次又一次對康熙『投其所好』,一次兩次,帝王還能逗個趣,玩一玩。

可次數多了,就越界了。

試問哪一個帝王,願意被臣子揣摩心思?

《三國演義》裡,楊修就因為次次都能猜對曹操的想法,就被曹操殺了。

現在高士奇這麼揣摩康熙心思,處處討好奉承,康熙不殺他,都是仁慈的。

從一開始,高士奇給自己的定位就錯了。

他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弄臣』的位置上,即便再有才華,也不會被康熙另眼相看。

這應該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