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8年慈禧太後發動『戊戌政變』後,就將光緒皇帝軟禁了起來。
光緒帝不僅失去了管理帝國的權力,連生活上的自由也失去了。
從現象上看,光緒帝完全沒有了存在感,他甚至有自我放棄的傾向。
1900年,慈禧、光緒逃往西安。
據辦理前路糧臺的吳永所見,兩宮途中召見大臣,慈禧總是先讓光緒說話:『皇帝,你可問話』然後光緒帝就低聲問大臣:『外間安靜否?
年歲豐熟否?
』
光緒帝畫像。
這句話是光緒與諸位大臣唯一的交流。
『凡歷數百次,隻此兩語,即一日數見亦如之。
二語以外,更不加一字』他與大臣之間從不討論國事,國事都是慈禧一手安排。
閑暇時刻,光緒帝與太監坐地玩遊戲,非常不注意自己至高無上的形象。
他們在紙上畫一隻烏龜,龜背寫上袁世凱的名字,貼到墻上,用小竹弓射擊。
在慈禧身邊隨侍兩年的德齡也發現,在慈禧面前,光緒帝總是『嚴肅、憂鬱,有時候甚至使人覺得他有些呆氣』。
很多人都這麼評價光緒帝:『他是個遲鈍的、話都不大會講的人』
慈禧太後照片。
不同的是,德齡曾與光緒帝有過幾次長談,她發現了光緒帝的心理世界。
多年的傀儡生活,並未磨滅他的雄心;淒慘的表象下,依然激蕩著壯志。
光緒帝有思想有見識,聰明又有豐富的腦力,他常常談到西方文明,他也談到對國家的抱負,他愛他的百姓,他希望中國幸福。
德齡說:『我可以看得出他對這些事情是如此地關切』顯然,他在忍受現狀的束縛,醞釀著對未來的改造計劃。
光緒帝被囚居之處瀛臺。
光緒帝每天向德齡學習一個小時的英語,雖然發音不準確,記憶單詞、默寫短文都做得很好。
這大概是他以語言為媒介,打開看世界的窗口的一次嘗試。
學者葉曉青曾在檔案中發現1908年1月29日光緒帝朱筆所列的書單,所列圖書有《日本憲法說明書》、《孟德斯鳩法意》、《政治講義》、《法學通論》、《歐洲財政史》、《經濟通論》、《理財新義》、《日本法制要旨》、《最新戰法學》、《德國學校制度》、《各國憲法大綱》、《英國憲法論》、《萬國輿圖》等等,共計39本。
光緒帝讀書畫像。
這份書單,或許能讓我們窺見光緒帝的心理世界。
他急切地學習西方治國理政的要訣,為大清謀劃出路。
我們可以合理推測,他期待著有朝一日能重新掌權,好施展自己的藍圖。
雖然處處受到慈禧太後的壓制,但光緒帝始終有一顆熾熱的救國圖強之心。
遺憾的是,寫完這分數單9個多月之後,他就去世了,至死未能獲得重新掌國的機會。
不過,話說回來,光緒帝的政治才能能否撐起他的雄心也不好說。
從『戊戌變法』的過程看,他缺乏高超的政治手腕,容易輕信大言,辦事操之過急,對復雜的國內外形勢認識不足。
被囚禁期間,不知道他對自己有沒有反思?
參考資料:吳永《庚子西狩叢談》,德齡《清宮二年記》,孔維《書生皇帝:光緒的讀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