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8年的春天,一則傳聞引發京城各級官員的濃厚興趣,那就是一個已經退休的太監從地下挖出了無數財寶。
大家口中的老太監,就是曾任乾清門總管太監的蘇德,8年前因病退休,在北京郊區沙河鎮定居。
農歷三月十九日,蘇德在拆挖自己早前購買的舊當鋪院落的磚塊時,陸續挖出多個小缸,其內藏有金銀財寶。
他和家人悄悄將這些小缸運回家中,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事實上裝運過程中被人發覺。
博物館裡的清朝銀錠。
很快,此事就傳揚出去,成為街談巷議的熱點話題,人們對此猜測紛紜,朝廷官員尤其關注這筆財寶的數量和去向。
禦史英俊上奏朝廷的內容,代表著輿論的動向。
這一年的農歷四月初五,英俊在奏折中說:
『《蘇德》挖出銀七缸、金一銅箱,金系條,銀系寶,每寶百兩,系前明成化字樣,約在十數萬兩。
續又挖出銀一窖,長五尺,深五尺,寬二尺,每日夜間裝車載運,尚在刨挖』
清朝銀兩實物。
按照英俊的說法,蘇德已經挖出了十幾萬兩的金銀,而且還有一個銀窖正在挖掘,想來數目亦是可觀。
英俊所述的情況,並不是他調查得來的,而是道聽途說,將未經證實的消息報告給了慈禧太後和年幼的光緒帝。
既然涉及巨額的金銀,慈禧太後看到奏折後非常重視,當即令步軍統領榮祿和順天府尹彭祖賢前往沙河鎮調查真相。
慈禧晚年肖像。
榮祿和彭祖賢不敢怠慢,率司員當天出城,找到蘇德,並到挖出財寶處實地勘察。
經過一天多的走訪,榮、彭查實蘇德挖出的財寶數目如下:
第一袋碎銀,95斤;第二袋小元寶,127斤;第三袋小元寶,147斤;第四袋方錠,89斤;第五袋小圓錠,77斤;第六袋小圓錠,92斤;第七袋小圓錠,75斤;第八袋小圓錠,100斤;第九袋大元寶,74錠重242斤《有乾隆年號》。
共1037斤計16592兩。
四月初七,榮、彭在復命的奏稿中,特意申明傳聞的錯誤:『臣等復加查核,僅止一萬餘兩,並無十數萬之多』
榮祿。
榮祿等還在奏稿中替蘇德開脫:『太監世受國恩,得此異財,未敢絲毫擅動,情願報效,出於至誠』也就是說,蘇德得到這筆飛來橫財後,根本沒有據為己有的打算,就等著上交給朝廷呢。
這句話到讓人懷疑榮祿等私下受了蘇德的打點。
看到奏報後,慈禧馬上下旨:『著將此項銀一萬四千兩,交順天府,以為資遣災民之需;餘銀二千六百餘兩,著賞給蘇德』
1878年正值『丁戊奇荒』,北方多省遭受罕見的特大旱災,大量饑民聚集在北京城周邊,嗷嗷待哺。
慈禧將這筆銀子的絕大部分交給順天府用於救災,順乎情理;又將2000多兩獎勵財寶的發現者,也算是恩德了。
參考資料:《清實錄·光緒朝實錄卷之七十一》,徐一士《一士類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