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那麼矮到底防住了啥?西方學者表示:秦始皇長城把歐洲害慘了。《網路歷史》

導讀:很多讀者問我,長城那麼矮,到底防住了啥?

在本篇文章中,筆者不僅將告訴大家長城的偉大作用,還要告訴大家,為什麼長城把歐洲給『坑』苦了。

本文一共5200多字,閱讀時長大約7分鐘。

一、秦始皇與長城

長城橫亙於中國北方廣袤地區,東起渤海,西至新疆,總長度達到2萬多平方公裡。

從戰國到明朝,長城一般依山據險而建,分為烽燧、女墻等擁有多種防禦功能的城墻以及堡壘。

在大眾眼裡,長城似乎最早建設於秦始皇統一六國後的秦朝。

但實際上,在戰國初年,中國北方就已經出現了長城。

當時,戰國七雄並立,相互攻伐,為了拓展本國的領土空間,加強人力,各國都著力向少數民族方向發展。

例如秦國滅掉了西方戎狄大國義渠國,趙國滅掉了遊牧於今天內蒙古中部附近的林胡、樓煩等國,而燕國則在大將秦開的帶領下大破東夷,拓地千餘裡,將遼東納入了燕國的版圖。

但是隨著這一系列的勝利,秦、趙、燕三國卻再也無法向北繼續推進。

他們並非不想,而是不能。

這是因為他們已經將國境推進到400毫米降水線附近,只要過了這條降水線,農業生產就會因為缺水和寒冷而無法有效進行。

若不能農耕,就無法維持當地駐軍以及人民的有效生存,對當地的管理成本就會大大增加。

因此秦、趙、燕三國便會停止向北方的擴張,然後修築長城以劃定邊界,將遊牧民族隔絕於長城之外。

而秦、趙、燕三國的長城,也成為後來秦朝長城的藍本。

而這些長城的位置,恰好就在400毫米降水線附近。

秦始皇統一六國後,立即同時展開了兩項軍事行動,其一是南征,將南方的百越民族全部征服;其次便是北伐,即向北方的遊牧民族宣戰。

南征活動非常順利,當時嶺南地區雖然條件惡劣、瘟疫橫行,但畢竟是可耕地帶,秦軍廢了一些周折,最終將百越地區納入了大秦帝國的版圖。

至於北伐,則遇到了一些困難。

據司馬遷說,秦始皇之所以會北征匈奴,是因為皇家方士為他做了預言:『亡秦者胡也』秦始皇是個較為理智的人,自然不會真的隻為這句讖言就人數多達數十萬人的浩大戰爭。

在他眼中,匈奴是新生的秦帝國真正的、也是最後的威脅。

通過統一六國和南征戰爭,秦始皇基本將天下所有可耕之地納入了版圖,東亞大地上絕大多數農民都成了大秦的臣民。

然而秦始皇卻發現,廣泛分佈於三北《東北、北方、西北》地區的遊牧民族卻是無法征服的。

他們逐水草而居、遊移不定,曾橫掃百萬大軍、攻破城池達到數千座的虎狼秦軍,卻拿他們毫無辦法。

秦軍主力一來,他們便會立即逃走;秦軍主力一走,他們便會卷土重來。

漠北的氣候太冷,在農耕方面幾乎毫無價值。

派兵駐紮在漠北,在沒有鐵路、汽車的當時,其代價簡直是天文數字。

因此漢朝人說匈奴是『其地不可耕,其民不可牧』。

在秦始皇看來,放著遊牧民族不管是肯定不行的,保不準哪個時候,他們就會南下中原,顛覆他萬世一統的大秦王朝;同時,他也害怕六國餘孽、犯罪分子以及不堪秦朝壓迫的人民逃亡大漠。

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因此秦始皇想到了北伐,而目標便定在了匈奴身上。

有人就要問了,大漠中遊牧民族那麼多,為啥偏偏要打匈奴呢?

這不僅因為匈奴實力最強,同時也是因為匈奴相比其他遊牧民族更加『固定』。

原來,匈奴占據著水草豐美的鄂爾多斯草原,也就是秦人口中的『河南地』。

依靠這片富饒的草場,匈奴的國力在草原各國中是首屈一指的。

因此秦始皇才會拿匈奴第一個開刀。

於是他派蒙恬率30萬秦軍攻入河南地,將匈奴驅逐出河套草原。

隨後,秦始皇將10萬移民遷入河南地,建立了朔方郡,打得匈奴不敢南下而牧馬。

打退匈奴之後,秦始皇立即著手修建萬裡長城。

他因地制宜,將秦、趙、燕三國的長城連接起來,大大降低了修建的成本,使萬裡長城得以在短時間內拔地而起。

隨後秦始皇又派數十萬大軍在長城沿線駐守。

由此秦長城既是一種軍事設施,也是一種政治設施。

長城代表著文明的邊緣,代表著中央王朝和遊牧民族的邊界,也代表著文明與野蠻的邊界。

志得意滿的秦始皇在長城的庇護之下,開始做起了萬世一系的春秋大夢。

他萬萬也沒想到,他的這個舉措給中國、漠北乃至於歐洲帶來了多大的影響。

長城的建立,改變整個世界的格局。

二、長城把遊牧民族『害』苦了

春秋戰國時期,列國征戰,直到秦始皇在位時期才歸於一統。

與此同時,從大興安嶺到漠北再到中亞,遊牧民族在這些地區也處於一種『戰國時期』。

也就是說在匈奴之前,並不存在一個統一的遊牧帝國。

匈奴和東胡、大月氏、林胡、丁零諸部落一起,被秦人統稱為『胡』。

草原之所以沒有出現統一的大帝國,是因為從遊牧民族的生活方式來說,並不適合成為統一的國家。

要解釋這一點,必須要先講講草原民族的生產方式。

眾所周知,匈奴、東胡等民族是遊牧民族,他們趕著牛羊馬等牲畜,逐水草而居。

相比於較為穩定農業生產,遊牧的效率是非常低下的,很容易被天災一鍋端。

根據學者考察,農民養活一家4口人,2畝土地就夠了。

而在遊牧區,卻至少需要2頃。

相比於氣候較為溫潤的漢地,遊牧地區的氣候可以用嚴酷來形容。

在農業區,主食糧食很容易儲存,只要做好倉儲,即使遇到惡劣的天氣也能湊合著活;而在牧區,只要遇到大規模雪災,就意味著一場滅頂之災。

遊牧民靠牛羊的肉和奶存活,遇到雪災後,牛羊便會成片的死亡。

相比於糧食,肉更容易腐爛。

牛羊死亡,也會使奶的來源被切斷。

到時候,遊牧民如果不南下貿易或搶掠,就一定會餓死。

因此,遊牧民族對於遊牧之外的輔助性產業是非常依賴的。

而侵略和掠奪,則是遊牧民族最重要的『產業』。

《匈奴列傳》記載:『寬則隨畜,因射獵禽獸為生業,急則人習攻戰以侵伐』。

簡單翻譯來就是,如果條件比較寬緩的時期,就進行遊牧和狩獵,但危急之時就要對外征戰、掠奪了。

這裡的危急,往往就是遊牧民族遇到重大自然災難,面臨饑餓之災的時候。

如果不搶東西,他們捱不過嚴酷的冬天。

因此,遊牧民族往往將目光投向了他們南方的『有錢鄰居』。

因此自戰國以來,匈奴、東胡、樓煩等民族就一直侵擾著中原各國的邊境。

他們之所以不形成統一的遊牧帝國,是因為正常的牧業生產牲畜不能大規模集中,需要分散牧養。

大規模的戰爭則需要把青壯年勞動力集中起來參軍作戰,為了保證軍隊的後勤供應,防止在缺乏男勞力的情況下畜群遭受意外損失,也需要把牲畜大規模集中起來。

而將牲畜大規模集中會有什麼後果呢?

這既會對草場造成過度啃食,也會導致牲畜得不到足夠的營養,還可能造成傳染病流行,又容易導致大量牲畜被敵方截獲。

因此,各遊牧民族會選擇『就近入侵』,『兔子就吃窩邊草』。

在戰國時期,草原各民族還能混得下去。

這是因為秦、趙、燕三國均以鄰為壑,希望將禍水引到對方一邊,自然不可能將邊墻連接起來。

而這些縫隙,也給了各遊牧民族侵擾的可趁之機。

因為這些空隙,遊牧民族甚至會以家庭為單位進行騷擾。

然而當秦朝統一,長城連成一片,各遊牧民族就絕望地意識到,他們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恣意地搶東西了。

有人就要問了,長城到底有什麼用呢?

根據專家測算,長城的平均高度為7.8米,並不算太高。

明以前的長城,大多為夯土所建,算不上結實。

如此矮、如此『脆』的城墻,又能擋住什麼呢?

在陶陶看來,大家或許太小瞧長城的作用了。

首先,長城雖然不高,但都依天險而建,不是輕易就能逾越的。

況且你人越過了,馬豈能越過?

沒有馬的遊牧騎兵,根本構不成威脅。

連人帶馬過長城,必須『毀墻而入』。

夯土城墻雖算不上固若金湯,但以遊牧民族的攻城武器,拆起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等城墻拆完,秦軍的援兵早就來了。

其次,長城是一個強大的通信體系。

在長城沿線,修建有大量烽燧,也就是俗話說的烽火臺。

這些烽燧不僅可以用作防禦的堡壘,同時還可以用來傳遞信息。

烽燧傳遞信息可不止狼煙那麼簡單,他們會利用蓬、火炬、積薪等三種不同的燃具傳遞信息,並以此分為64種煙火組合,每個組合都傳遞著不同的消息。

遊牧民族一來,守軍就會點燃狼煙,援兵就會從四面八方趕過來。

再次,長城還是個系統性的屯兵體系,數十萬邊軍駐守在障塞、關城和郡縣之中。

一旦邊境有事,他們便會沿著長城飛速趕來,相當於一個運兵的高速公路。

最後,長城還能嚴格控制邊民和遊牧民族的貿易。

讓遊牧民族不能通過交易牛羊來換取他們所需要的的作戰物資。

如此嚴密的防禦體系,對於那些分裂的遊牧小國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這無疑會大大增加他們的搶掠成本,導致他們即使丟了性命,也啥都搶不到。

長城雖細,卻是絞死漠北諸遊牧民族的絞索。

為了活命,遊牧小國們隻好拼命『內卷』,相互攻伐。

而丟失河南地的匈奴,則成了眾矢之的。

正所謂『東胡強而月氏勝』,東胡在東,大月氏在西,居中的匈奴遭到了兩面夾擊,苦不堪言。

但在短時間內,匈奴卻成為了一個帝國,並成為整個草原的統治性力量。

而匈奴之所以做到這一點,很大程度是因為他們出了一個史無前例的強勢君主——冒頓單於。

三、長城『逼』出的匈奴帝國和歐洲的噩夢

冒頓單於是一個傳奇性的君主。

原本冒頓是頭曼單於的長子,是匈奴的下一任君主。

但頭曼單於和第二個妻子生下兒子後,就試圖取消冒頓的繼承權。

為此,他將冒頓送到月氏當人質,隨後又襲擊月氏,希望借刀殺人,讓月氏人把冒頓處死。

然而冒頓很機警,搶了匹快馬逃回了匈奴。

匈奴人看重勇士,頭曼單於欣賞冒頓的勇氣,便將他留在了部落。

誰知冒頓早就懷恨在心,他找了個機會殺死了父親,然後將他的弟弟們全部殺死。

公元前209年,也就是秦二世元年,冒頓單於攻滅了強大的東胡。

在吞並東胡後,冒頓又轉兵西向,滅掉了大月氏,將大月氏王的頭顱做成了酒碗。

此時,秦朝正陷於內亂,無力組織冒頓單於對草原的統一。

由於秦末大亂,長城沿線的秦軍皆逃散了。

因此冒頓單於不戰而重奪河南地。

其後冒頓單於四處攻伐,滅亡了26個遊牧國家,使『諸引弓之國成為一家』匈奴也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百蠻之長』,歷史上第一個草原帝國。

按照遊牧生產的規律,匈奴原本不可能長期存在。

但是長城的存在卻改變了這一點。

因為要突破長城,就必須擁有絕對優勢的兵力。

只要聚集數以萬計甚至十萬計的人馬,就可以大大減少南下掠奪的風險。

抱著匈奴這根『粗腿』,草原諸族便能從集體的搶掠之中分一杯羹。

而這,也是草原諸族願意臣服於匈奴單於集權統治的真正原因。

因此,匈奴絕非單一民族,而是數十個、甚至數百個遊牧部落的結合體。

從考古發現來看,匈奴不僅有黃種人,還有白種人。

除了匈奴本部人馬以外,還有許多被稱為『匈奴別種』的仆從民族。

事實上,遊牧帝國的建立,大大抵消長城的防護作用。

在白登之戰中,冒頓單於集中了40萬騎兵,將漢高祖劉邦團團包圍。

在後來的漢匈戰爭中,匈奴動輒出動十多萬騎兵入寇。

歷史記載是『大入則大利,小入則小利』。

對於新生的漢朝,匈奴騎兵南下掠奪簡直比逛自己的後花園還要輕松。

為了阻止匈奴進攻,西漢不得不與匈奴和親,用女人和巨額的財富求得和平。

但實際上,這依然不能阻止匈奴的入侵。

不僅如此,匈奴還向西域進軍,幾乎降服了整個中亞。

西域諸國被迫向匈奴稱臣納貢。

可以說,匈奴帝國的成立,讓匈奴人富了起來,穩定了起來。

但是隨著漢帝國的復興,匈奴對漢朝的掠奪越來越吃力。

原來,漢朝發動人力物力,改善了長城的防禦系統,建立了天田——塹壕——虎落——關城——烽燧——堡壘——障城的防禦體系。

雖然天田,就是漢軍在長城前灑下的一層細沙。

漢軍可以通過細沙上的腳印觀察敵軍的動向,作用類似於雷達。

一旦發現敵情,後方的烽燧就會立刻燒狼煙求援。

匈奴騎兵到來後,寬闊的塹壕會成為第一個障礙;而虎落的尖刺陷阱則可以有效阻止敵騎靠近墻體。

然後,匈奴還要連續攻打關城、烽燧、堡壘以及障城,防線一道比一道堅固,守備一道比一道強。

隨著長城防禦系統的完善,匈奴對漢朝的掠奪,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輕易了。

漢朝深知『不可千日防賊』的道理,若想徹底遏制匈奴的掠奪,就必須主動出擊,消滅匈奴的有生力量,不僅要殺匈奴的人,還要搶走他們的牲畜,釜底抽薪。

漢武帝時期,漢朝建立了強大的騎兵,對匈奴展開了大規模的反擊。

在衛青、霍去病的持續打擊之下,匈奴前後被斬首20多萬人,俘獲數百萬頭牛羊。

匈奴被迫遁走苦寒的漠北,不再敢入侵漢朝的邊境。

匈奴帝國的建立,本來就是建立在軍事勝利之上的。

匈奴在軍事上的失敗,最終導致了帝國的分崩離析。

在漢昭帝年間,匈奴遭到了南方漢朝、西域、東方鮮卑烏桓以及北方丁零的四面夾擊,甚至分為五個部分。

在漢朝的扶持下,呼韓邪單於重新統一匈奴,而匈奴也不得不成為漢朝的屬國。

後來匈奴又幾興幾衰,最終在東漢漢和帝時期,為竇憲所滅。

匈奴之後,鮮卑、柔然、突厥、回紇、薛延陀、蒙古等草原帝國接踵而立。

他們的統一,都和長城的存在息息相關。

沒有長城,就沒有草原的統一。

不僅如此,美國著名歷史學家巴菲爾德先生在他的《危險的邊疆:遊牧帝國與中國》之中,他有創意地提出了一個觀點:

『秦始皇修築長城,使遊牧帝國不得不將關注點放在曾經不屑一顧的歐洲諸國身上,從而引發了一輪又一輪的侵略之潮』

長城不僅塑造了遊牧帝國,還使這些遊牧帝國有餘力、有動機進行大規模的西征。

他們一旦在中原打不開局面,就會退而求次,向西亞以及歐洲進軍。

羅馬帝國時期,匈奴人曾在歐洲橫行一時。

在中世紀前期,馬紮爾人又引發了一次侵略之潮。

而馬紮爾人,正是被北魏所擊敗的柔然人;在6、7世紀,突厥帝國達到了極盛,曾兵臨東羅馬帝國,突厥可汗號稱『世界之主』;到了13世紀,蒙古帝國異軍突起,最終橫掃了歐亞大陸。

因此筆者認為,長城雖然不高,但卻成功阻止了遊牧民族的入侵,並塑造了強大的遊牧帝國。

而遊牧帝國又成為東西方文明的中介,最終在蒙古帝國時期,讓整個世界真正的聯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