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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龍在明末成為駐守鴨綠江口戰略要地的東江總兵,在明朝和後金《清》、朝鮮的邊界地帶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令人遺憾的是,崇禎二年他死在督師大人袁崇煥的尚方寶劍之下,由於袁崇煥的赫赫威名與耀眼光環的籠罩,毛文龍黯然失色,甚至模糊了原來的本真面目。
近世史家,有說毛文龍一無是處,有說袁崇煥殺毛文龍一無錯處。
人們不禁要問:
毛文龍真的一無是處,袁崇煥殺毛文龍真的一無錯處嗎?
不妨看看歷史的本來面目吧。
1、毛文龍『糜費軍餉』之謎
毛文龍,浙江杭州人,年輕時窮困潦倒,學麻衣相術,擺測字攤,替人看相謀生。
以後浪跡江湖,來到山海關外邊塞,度過二十多年行伍生涯;天啟元年被友人引薦給遼東巡撫王化貞,成為標下遊擊。
後金《清》攻陷遼陽,他從海道遁回,乘虛占據鴨綠江邊的鎮江堡,升任副總兵。
鎮江堡被後金《清》攻陷後,他率部撤往鴨綠江口近海的皮島,隨後晉升為總兵。
皮島也稱東江,東西十五裡,南北十裡,與鴨綠江口的獐子島、鹿島構成三足鼎立之勢,地理位置居於遼東、朝鮮、山東登萊二州的中間,號稱孔道。
在後金窺視遼東的形勢下,這個地區對於明朝是極具戰略價值的。
毛文龍登島後,披荊斬棘,籌備器用,召集流民,通行商賈,南貨綢佈,北貨參貂,掛號抽稅,不過幾年皮島就稱為東江雄鎮。
天啟三年,毛文龍與部下計議:
遼東要地唯金州《即金州衛,今金縣)南通旅順口,北至三牛壩,西通廣寧,東可收復失地。
如果占據此城,陸路可以遏制後金《清》騎兵,水路可以前往登州運糧。
使率部將張盤等攻下金州,命張盤駐守金州,自己仍退回皮島,互為犄角之勢。
由於此戰告捷,朝廷晉升毛文龍為左都督掛將軍印,賜尚方劍,確認並擴大他設鎮皮島的事權。
當時朝廷上下都以為毛文龍在海外有牽制努爾哈赤軍隊的功勞,從《明熹宗實錄》可以看到,兵部的估價是:
毛文龍滅奴《指努爾哈赤》不足,牽奴則有餘。
工科給事中楊所修的估價更為具體:東方自逆奴狂逞以來,唯一毛文龍孤撐海上,日從奴酋肘掖間撩動而牽制之;奴未出老巢則不時攻掠,以阻其來;奴離窺關則乘機搗襲,以斷其後。
因此天啟皇帝在諭旨中多次稱贊他:多方牽制,使奴狼狽而不敢兩顧。
毛文龍以明朝封疆大吏的身份,在皇太極繼位後與之多次聯系,相約和好,以維持邊界安定。
由於他的這種獨特地位與作用,崇禎皇帝即位後,繼承先帝對他的優容方針。
然而朝廷中也有一些大臣以為毛文龍擁兵跋扈,千方百計對他加以掣肘。
毛文龍對於自己勢處孤立,動遭掣肘,向皇帝表示不滿。
崇禎皇帝對他勸慰有加:
毛文龍本以義勇簡任東江,數年苦心,朕所洞鑒,人言何足置辯!
戶部以為毛文龍虛冒軍餉,派員前往核實,意欲裁減軍餉。
毛文龍上疏皇上,認為這是把皮島一地兵員作為他轄境諸島兵員總數,太過於昧良心。
崇禎皇帝也不同意戶部這種做法,在給毛文龍的批復中說,毛文龍轄境,遼民避難,屯聚海島,荷鋤是民,受甲即兵,不能與內地一概而論。
他鼓勵毛文龍乘機奮勇,著有顯效,誰得以糜餉為借口!顯然,皇帝不贊成以糜費軍餉的口實對毛文龍進行鉗制,而主張對遠在海外孤軍奮戰的毛文龍采取特殊政策,不妨在軍餉方面稍許寬松一點,以激勵其奮勇報國之心。
平心而論,虛冒軍餉是當時邊防各鎮的普遍流弊,並非毛文龍所獨有。
何況,毛文龍為了應付皮島等島嶼以及金州駐軍的開支,除了朝廷固定軍餉外,還從經商收入中每月拿出白銀十萬兩盡充軍餉。
因此崇禎皇帝所說『誰得以糜餉為借口』是言之有理的。
2、袁崇煥的下馬威
但是,崇禎元年新任督師薊遼兼登萊天津軍務袁崇煥卻不如此看問題。
袁崇煥以欽差大臣出鎮行邊督師,毛文龍毫無疑問在他的節制之下,他早就聽說毛文龍在海外多年,勢如割據,不受節制。
在離京前,他與內閣輔臣錢龍錫談到平定遼東事宜時,並不把收復失地擺在首要地位,而是明確主張『先從東江做起』,集中精力對付毛文龍,所采取的基本態度又是非常冷酷的:可用則用之,不可用則殺之。
作為欽差督師的下馬威,首先在經濟來源上卡住毛文龍,迫使他就范。
在這種背景下,他申嚴海禁:不許登州一船出海,凡運往東江《皮島》的物資裝備,一概由寧遠近海的覺華島《今菊花島》經由旅順口轉運至東江;而先前由天津所運的糧料,也改由覺華島起運,必須經督師衙門掛號方許出海。
這一舉措不僅控制了毛文龍糧餉裝備的供給渠道,而且切斷了他海上貿易的命脈,無疑給毛文龍致命一擊。
毛文龍隻得向皇帝申訴:
自從受到幾十份奏疏誹謗以來,早已心如死灰,隻因聖恩未報,才力疾以做未完之事,這是臣的愚忠,並非棲棲戀位。
誰知袁督師封鎖登州沿岸,不許一船出海,以致客船畏法不敢前來,故而部下士兵慌忙說:是攔喉切我一刀。
『攔喉切我一刀』,道出了毛文龍對袁崇煥的看法。
崇禎皇帝對此沒有表態,他有他的難處,當他任命袁崇煥為督師時,已經授予他尚方寶劍,可以全權處置薊遼及登萊天津一切事宜,當然包括東江在內。
毛文龍見皇上沒有表態,再上一疏,傾訴他孤撐海外的苦衷:
責臣虛冒軍餉,是朝臣終於未明,而使臣心終於不白。
並非臣冒領軍餉貪圖金錢,隻不過力圖恢復遼土。
臣一介末弁,孤處天涯,曲直生死唯命是從,豈敢嘵嘵取憎?
實在是文臣誤臣,而非臣誤國。
毛文龍似乎已經預感到將要發生的禍變,所以對皇上慨乎言之:『諸臣獨計除臣,不計除奴,將江山而快私忿,操戈矛於同室』,這是他對袁崇煥此番督師的總體評價。
『將江山而快私忿,操戈矛於同室』,看來並非聳人聽聞之詞,因為毛文龍講此話時已經離死期不遠。
事實就是如此。
3、袁崇煥的圈套
令人費解的是,袁崇煥受命督師遼東,為何不調動一切力量一致對外,而要同室操戈呢?
崇禎皇帝隻好充當和事佬,因為他已經承諾只要袁崇煥實現『五年復遼』的大計,一切可以便宜從事,朝廷不加掣肘,所以他隻得淡淡地答復毛文龍:軍中一切事宜,當從長商榷。
這位明朝的末代皇帝無論如何沒有料到,時隔不久毛文龍就身首異處,再也無法『從長商榷』了。
據袁崇煥殺毛文龍以後向皇帝報告:
自去年《崇禎元年》十二月,臣安排已定,(毛)文龍有死無生矣。
可見袁崇煥要殺毛文龍早已成為定局,他先前所說『可用則用之,不可用則殺之』,前半句不過是一個幌子。
他曾在皇帝面前誇下五年復遼的海口,手持尚方寶劍,統攬遼東軍事大權,不能容忍再出現那種『經撫不和』的互相掣肘現象,因此他要求朝廷撤銷遼東巡撫與登萊巡撫兩個建制,對於一向不聽節制的毛文龍當然不能坐視。
然而毛文龍不僅有一支獨立的武裝,而且深受皇帝信賴,除了用尚方寶劍先斬後奏,別無他法。
進士出身的袁崇煥畢競比行伍出身的毛文龍工於心計,而且督師的官銜和權力也使他處於主動地位,精心策劃了一個圈套,讓毛文龍來鉆。
為了麻痹毛文龍,他一邊湊發十萬兩軍餉,以緩解毛文龍的怨氣;一邊以面授方略,商議東西夾擊的軍事計劃為名,邀請毛文龍離開皮島趕赴三岔、旅順間。
據日後袁崇煥自己在《薊遼督師袁崇煥題本》中聲稱:
『凡此,皆愚之也,《毛》文龍果墮彀中』
毛文龍到底是一介武夫,至死都沒有識破督師大人算計他的圈套,還特地趕到寧遠去參見袁督師,表示對於頂頭上司的禮節。
袁崇煥為何不在寧遠自己的地盤將毛文龍擒殺?
那是考慮到毛的部下不能親眼目睹,恐怕激成事變而負隅頑抗,殘局反而不好收拾。
他決定深入海島,到穴中擒虎,便與毛文龍約定,在雙島再次會晤,兼帶檢閱東江官兵。
崇禎二年五月二十九日,袁崇煥抵達距旅順口陸路十八裡水路四十裡的雙島,次日毛文龍從皮島趕來,雙方拜會與回拜,禮尚往來,絲毫看不出有何異常。
六月初三日,袁祟煥棄舟登上雙島檢閱軍隊,毛文龍率東江將官列隊歡迎。
次日,毛文龍設宴為督師大人接風。
席間,兩人密談至晚間,據《薊遼督師袁崇煥題本》奏報,內容如下。
袁試探道:『久勞邊塞,杭州西湖盡有樂地』
毛應答道:『久有此心,但唯我知滅奴孔覈,滅了東夷,朝鮮文弱,可襲而有也』
袁:『朝鮮不勤遠略,當有代勞者』
毛:『此處誰代得?
』
看似閑聊,字裡行間卻充滿了火藥味,袁督師要毛帥交出兵權告老還鄉,毛帥則反唇相機,大有此地舍我其誰的意思。
4、毛文龍的被殺
六月五日,袁崇煥在雙島召集毛部將士,犒賞隨毛前來的三千五百人。
毛文龍進入袁崇煥營帳面謝,袁崇煥要將官們也進來,逐個詢問姓名,不料都說姓毛,毛文龍在一旁解釋:俱是敝戶小孫。
袁崇煥說:你們哪裡都姓毛,是出於不得已,這樣好漢人人可用。
我寧遠前線將官有許多俸祿,士兵有許多糧餉,仍然不能溫飽,你們海外辛苦,俸祿不足以養家糊口,情實酸痛。
你們受本部院一拜。
為國家出力,自後不愁無餉。
這一席話既有同情又有煽惑,不加掩飾地流露了要收拾毛文龍,整編其軍隊的意思。
眼看時機成熟,袁崇煥便單刀直人向毛文龍興師問罪:本部院與你談了三日,隻道你回頭是遲也不遲。
那曉得你狼子野心,總是一片欺誑,到底目中無本部院猶可,方今聖天子英武天縱,國法豈容得你!
不容毛文龍申辯,袁崇煥立即當眾宣佈毛文龍十二條當斬之罪:
一,九年以來兵馬錢糧不受經略巡撫管核;
二,全無戰功,卻報首功;
三,剛愎撒潑,無人臣禮;
四,侵盜邊海錢糧;
五,自開馬市,私通外夷;
六,褻朝廷名器,樹自己爪牙;
七,劫贓無算,躬為盜賊;
八,好色誨淫;
九,拘錮難民,草菅人命;
十,交結近侍;
十一,掩敗為功;
十二,開鎮八年,不能復遼東寸土。
即使袁崇煥所說全是事實,這十一二條中也隻有二三條夠得上稱為罪狀,其餘各條大多為官場和軍隊的通病,並非毛文龍所獨有,如果以此定『當斬之罪』,那麼當斬的官僚、將領多得很,何必非斬毛文龍不可?
況且毛文龍畢竟有牽制後金《清》軍隊的功勞,這些『罪狀』是令毛文龍和旁觀者難以心服口服的,然而此時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了。
袁崇煥說完十二條罪狀之後,面向京城方向請命:『縛文龍,去冠裳!』
一向桀驁不遜的毛文龍豈肯在自己的地盤就范。
袁崇煥申斥道:你道本部院是個書生,本部院是朝廷一個首將。
爾欺君罔上,冒兵克餉,屠戮遼民,殘破高麗,擾登萊,爾罪豈不應死?
接著向在場的毛部將士大聲說:今日殺了毛文龍,本部院不能恢復全遼以還朝廷,願試尚方(劍)以償爾命。
毛文龍如此罪惡,爾等以為應殺不應殺?
若我屈殺文龍,爾等就來殺我。
其實他早已命隨行的參將佈置停當,毛部將士已無反抗的可能。
眾將官相視失色,即頭哀告。
毛文龍以為處死他是皇上的旨意,隻得求饒:文龍自知死罪,隻求恩赦。
袁崇煥毫不松口:你不知國法久了,若不殺你,東江一塊國土非皇上所有。
說罷,朝西叩頭請旨:臣今誅文龍,以肅軍政,鎮將中再有如文龍者,亦以是法誅之。
臣五年不能平奴,求皇上亦以誅文龍者誅臣。
然後取下尚方寶劍,交給旗牌官,立即將毛文龍斬於帳前。
一代梟雄威震遼東的總兵,沒有死在努爾哈赤和皇太極的手下,而死在督師欽差的尚方寶劍之下,對於毛文龍而言是悲劇的結局,對於袁崇煥而言是悲劇的開端。
待改編了東江軍隊後,袁崇煥為毛文龍舉行了祭禮,在他的靈柩前拜祭道:昨日斬爾,乃朝廷大法,今日祭爾,乃我輩私情。
5、袁崇煥殺毛文龍的利弊得失
袁崇煥離開雙島,經旅順口返抵寧遠後,寫了洋洋數千言的奏疏——《薊遼督師袁崇煥題本》,在列舉毛文龍的罪狀及處斬的全過程之後,向皇上流露出惶恐的心情。
盡管皇上賜予尚方寶劍,可以便宜行事,但毛文龍也有先帝賜予的尚方寶劍在手,與一般總兵地位迥異。
大敵當前,未經請示,竟然擅殺一名大帥,此事非同小可,無怪乎他要『戰懼惶悚之至』,『席藁待罪』了。
崇禎皇帝獲悉此事後,大為震驚,考慮到毛文龍既然已死,目前正要倚重袁崇煥收復遼東,不得不改變先前對毛文龍的優容態度,支持袁崇煥,表示『閫外原不中制,不必引罪』。
這一事件的處置,對於崇禎皇帝而言,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因為他已把遼事全盤托付給了袁崇煥,由他全權處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處死毛文龍自然難以問罪。
他只要求袁崇煥能實現五年復遼的諾言,在此前提下,一切都可以聽任他便宜行事。
對於袁崇煥而言,殺毛文龍大錯特錯,於己於國都無好處。
於己,他在殺毛文龍時曾發誓:
我若不能恢復遼東,願齒尚方《劍》以謝爾;在給皇帝的奏疏中也說:臣五年不能平奴,求皇上亦以誅文龍者誅臣。
但是恢復遼東的軍事行動尚未開始,先自同室操戈,削去自己的右臂,無異於把自己逼上了絕路,如果不能實現五年復遼的承諾,那麼隻有一死。
一語成讖,不幸而被言中,袁崇煥果然比毛文龍死得更慘。
正如談遷在《國榷》中所說:
『《袁氏》殺島帥《毛文龍》適所以自殺也』
於國,臨敵斬帥乃兵家大忌,內部窩裡鬥的結果,使皇太極發兵南下沒有了後顧之憂,不費一兵一卒而坐收漁翁之利。
毛文龍所說『將江山而快私忿,操戈矛於同室』並非誇張之詞。
夏允彝《幸存錄》的評論還是比較客觀公正的:
『《毛》文龍當遼事破壞之後,從島中收召遼人,牽制金、復、海、蓋《指遼東半島金州、復州、海州、蓋州四衛之地),時時襲東,有所斬獲,頗有功。
但漸驕恣,所上事多浮誇,索餉又過多,朝論多疑而厭之者,以其握重兵,又居海島中,莫能難也』
袁崇煥殺毛文龍反映了朝論的這種傾向。
但是從全局看,毛文龍作為平遼將軍的存在,毫無疑問對後金《清》是一大威懾力量,是他們南下進關騷擾的後顧之憂,有著不可忽視的戰略意義。
對此,袁崇煥也不否認:『東江一鎮,乃牽制之必資也』
盡管皇帝對袁崇煥殺毛文龍不予追究,但是朝廷有關方面官員還是進行了委婉的批評。
《明清史料》所收的兩個題本最能說明問題。
負責監察兵部的兵科都給事中張鵬雲說:
毛文龍所控制的旅順附近的金復海蓋四州,實為要地,與寧遠可以呼吸相通,倘駐兵於此,平時可以壯聲勢,戰時可以探虎穴。
兵科給事中宋鳴梧也說:
兵法講究犄角以牽制,多方以誤之,當後金全師出擊時,如能分疲其勢,就能使其攻搗徒勞。
如能掌控復州蓋州以及東江一帶,以窺遼沈,尤為全策。
都旁敲側擊地肯定了毛文龍及其轄地在牽制後金《清》軍隊方面的戰略作用。
正因為如此,後金《清》方面早就把毛文龍視為眼中釘,對他軟硬兼施,但征討與招降都沒有收到什麼效果。
皇太極無法做到的事,袁崇煥幫他做到了,豈不令親者痛仇者快嗎?
毛文龍被殺的直接後果,便是幾個月後發生的『己巳之變』——後金軍隊突破長城邊關兵臨北京城下。
這一事件從反面證明,毛文龍的牽制作用一旦解除,後金(清)就可以肆無忌憚地長驅南下,足以令人深省。
當時的一些官員已經看到了袁崇煥殺毛文龍與『己巳之變』之間的聯系。
候補科阮震亨在傳聞毛文龍部將有背叛跡象時,表示不勝驚憂:
彈丸海島一旦落入敵人之手,足以為明朝大患,揚帆上下,可以無所不攻。
兵科給事中陶崇道也以島兵告變,指責袁崇煥假公濟私,毛文龍無罪就戮,為今之計,應當盡快把在京師的毛文龍之子派去安撫。
但為時已晚,毛文龍的部將孔有德、耿仲明等在登州嘩變,幾乎所向披靡,釀成山東大亂。
它以一種令人遺憾的方式向人們表明,毛文龍的軍隊並不像袁崇煥所說隻會冒餉不會打仗。
不久,孔、耿率部投降皇太極,成為南下攻伐的一支相當有殺傷力的武裝。
當然,孔、耿的叛變責由自負,但袁崇煥殺毛文龍起到了為淵驅魚為叢驅雀的作用,則是不可否認的。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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