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萬歷年間,出現了一個曲折離奇的案件——『一女殺7夫』案。
故事得從兩張尋人啟事說起,當時的開封府的兩張尋人啟事的出現,引發軒然大波:一張是一戶大戶人家駝背貌醜的婢女走丟,賞金是3兩,聯系人叫賈武;另一張是丈夫為尋找貌美如花的失蹤妻子索氏,賞金同樣是3兩銀子,張貼人是女子的丈夫胡宿。
眾人熱議的是:一個是貌美的妻子和一個是駝背的婢女的賞金怎麼會是一樣的?
而尋人啟事裡妻子的父親索程見了怒不可遏,氣沖沖的去找女婿胡宿興師問罪:我女兒丟了,我看告示才知道,這是打我的臉吧。
胡宿卻笑道:嶽父放心,我妻子不會丟的,回來了我第一時間通知您!
索程可不是這麼好忽悠的,要知道胡宿平常對其女並不好,經常毆打她,現在女兒離奇失蹤,女婿還這麼鎮定。
索程覺得事情很嚴重,於是不再和胡宿理論,而是一紙訴狀告上了衙門。
胡宿接到傳喚後,原本嬉皮笑臉變得鐵青陰沉,一怒之下,進行了反告:索氏淫蕩,勾引他人,如今更是和奸夫私奔,要索家進行賠償。
翁婿二人互相狀告,立馬成了開封府的一大熱資。
時間很快過2個月了,案件依然懸而末結。
正在縣官不知如何是好時,接到有人報官發現了一具無名女屍的消息。
縣官當即傳喚索程和胡宿現場認屍,索程一見屍體便哭得梨花帶雨,一口咬定是自己的閨女。
而胡宿仔細一看,這具女屍早已被水浸泡得面目全非,根本認不出人來。
但他卻很快判定這不是他妻子索氏。
原因很簡單:他妻子向來嬌生慣養,細皮嫩手,有一頭烏黑發亮的頭發。
而這具女屍頭發稀稀疏疏,手掌粗糙,是他的妻子索氏
翁婿二人對女屍的認定再次產生嚴重分歧。
縣官卻馬上進行了裁決:認定女屍系索氏,並當即讓人收押胡宿,準備秋後問斬!
胡宿雖然百般喊冤,但都沒有用,後來經過輪番大刑伺候,被屈打成招無奈畫押。
這年冬天,刑部的邊郎中來到了開封巡查,在復核開封府案件的時候,結果發現『胡宿殺妻案』疑點重重:首先胡宿已明確表示屍體不是妻子索氏,縣官未曾讓人進一步驗屍就草草結案,其次胡宿告狀說的是索氏出軌成性,縣官未曾去街坊四鄰查訪,而索程的說法是索氏並無出軌,那麼索氏如果並未出軌,這胡宿殺人動機又在何處?
最後,為何胡宿殺人後卻拋屍距離自己家近百裡的古井當中去了呢?
邊郎中於是上書刑部要求重審此案,結果刑部官很快下了重審的文書。
於是邊郎中馬上開棺驗屍。
棺材打開後,眾人驚呆了裡面的女屍竟然變成了一具男屍。
眼看案件再次反轉,驚訝之下的邊郎中立馬傳喚負責掩埋屍體的仵作。
仵作很快『招了』:他當日曾向索程要1兩銀子的掩埋費,結果索程不肯給,索程走後,仵作一氣之下直接拋屍河中。
就在這時,開封府兩個捕快帶來一具餓死的男屍,捕快給仵作一點錢財讓他掩埋了,於是仵作就用原來掩埋索氏屍體的棺木裝入男士,於是就形成了『變屍』的結果。
邊郎中於是再次提審索程,結果在他的審問下,索程終於說出了實情:原來索程最開始傷心過度,沒有細看就認定這女屍是自己女兒,後來,當縣太爺裁定胡宿殺人時,他才發現女屍不是自己女兒。
但想到這胡宿平時對自己女兒以及自己都不好,於是就讓這件一錯再錯下去。
後來仵作向他要埋屍費時,他當然不肯給了,於是拋下仵作和屍體就走了。
之後,邊郎中結合案件記錄,決定從兩張尋人啟事入手,立刻讓捕快去那個尋找婢女的賈武家裡問話,結果沒有找到人。
原來那賈武是外鄉客商,時常走南闖北行蹤不定,邊郎中對此很是犯難,線索遲遲沒找到,而胡宿處斬日期又快要來臨了,不能錯殺無辜之人啊。
正在這時,索氏的一個鄰居徐紹周提供了重要線索:索氏和宗固有染。
來胡宿因索氏出軌,經常毒打索氏,索氏一怒之下逃到了鄰居宗固家,宗固和索氏長年私通,兩人一合計,就選擇了私奔:出開封府,找了個安靜的定居下來。
因為徐紹周和宗固是朋友,他的事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索氏和宗固兩人私奔前,曾哀求徐紹周不要泄露她們的行蹤,但徐紹周害怕受到牽連,於是如實稟告了邊郎中。
邊郎中於是連夜派遣捕快抓回了索氏和宗固二人。
案情真相大白後,最終的判處結果是:索氏與人通奸被判死刑,情夫宗固被流放;胡宿無罪釋放;嶽父索程犯惡意報復罪被流放;縣官草菅人命免去官職;仵作收賄賂被免職。
而『舉報人』徐紹周非但沒有得到嘉獎,反而受到處罰,原因是遊手好閑的他經常去妓院,因嫖娼罪判處罰金100兩銀子。
一個案件懲戒7人,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一女殺7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