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在兩晉百餘年的大亂世當中,匈奴族作為『五胡亂華』的主力之一,曾先後建立過漢趙《前期稱漢,後期稱趙,亦稱前趙》、北涼、胡夏等3個帝國或王國,並都在正史當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那麼,這3個匈奴族國家都是如何建立的?在歷史上都留下哪些深刻的印記?最終因何走向滅亡?
一 漢趙
作為第一個匈奴族國家的創建者,劉淵是南匈奴左部帥劉豹的長子,從曹魏末年到晉惠帝末年《約264-304年》,一直在洛陽做人質,期間繼承其父的職位。
直到『八王之亂』中後期,掌控朝政的成都王、丞相司馬穎為了拉攏南匈奴為其效力,才允許劉淵回到闊別40來年的家鄉。
然而,司馬穎的期望落空,劉淵並沒有起兵援助他,反而打出反抗晉朝的旗號。
劉淵劇照
永興元年《304年》十一月,劉淵在部民的擁戴下自立為漢王,並建造漢高帝劉邦以下三祖五宗的神位進行祭祀,以此來彰顯自己是漢室正統。
劉淵建國稱王後,積極拉攏包括漢族叛軍首領王彌、羯族軍閥石勒等在內的各族抗晉武裝,短時間內便攻占並州、冀州大部分郡縣,成為河北地區的統治者。
永嘉二年《308》十月,自認為時機成熟的劉淵正式稱帝,隨即派軍隊進攻晉朝的都城洛陽。
然而,劉淵並未親眼見證西晉的滅亡,而完成這項『偉大』事業的,則是他的兒子劉聰。
永嘉五年《311年》,漢趙攻陷洛陽,並俘獲晉懷帝。
5年後《316年》,漢趙又攻陷長安,並俘獲晉愍帝,西晉由此滅亡。
此時,漢趙的實力達到巔峰,疆域包括今河北、山東、河南、山西、陜西五省之地以及甘肅省南部,面積近百萬平方公裡,是黃河以北最強大的政權。
漢趙與其他政權對峙圖
然而,漢趙的巔峰期僅維持數年,便因劉聰死後內亂不斷而走向終結。
東晉太興元年《318年》,劉聰的堂弟劉曜結束內亂後自立為帝,並改國號為趙,史稱前趙。
劉曜稱帝後,與叛將石勒創建的後趙之間連年交戰,最終在328年的金墉之戰中兵敗被殺。
次年,後趙大將石虎攻破上邽,將避難於此的前趙太子劉熙及王侯、公卿、將軍以下3千多人殺害。
至此,漢趙徹底覆亡,前後僅存在24年。
二 北涼
漢趙滅亡72年後,在今甘肅省西部地區出現第二個匈奴族國家-北涼,而其創建者是沮渠部首領沮渠蒙遜。
沮渠蒙遜起初侍奉後涼開國皇帝呂光,但由於同在北涼做官的叔父沮渠羅仇、沮渠麹粥蒙冤被殺,遂含恨在東晉隆安元年《397年》起兵反叛,而堂兄沮渠男成也隨即率眾響應。
沮渠蒙遜兄弟造反後,鑒於自己年紀尚輕、官爵較低,不足以號令四方,遂共推建康太守段業為盟主。
沮渠蒙遜創建北涼
在沮渠蒙遜兄弟的辛苦拼殺下,段業控制了後涼大半疆土,並被推上涼王的位子。
然而,段業庸鄙無能、喜歡猜忌,涼王的位子還沒有坐穩,便開始懷疑勞苦功高的沮渠蒙遜兄弟有異心。
結果,沮渠男成最終含冤被殺,沮渠蒙遜則被逼造反。
由於段業盡失人心,所以沮渠蒙遜起兵後僅用了數月時間,便攻陷張掖、處死段業,旋即接受部將們的擁戴,建立起北涼政權,時在隆安五年《401年》五月。
沮渠蒙遜創立北涼後,鑒於國力孱弱、強敵環伺的危險局面,非常務實的采取『事大主義』外交,向後秦稱臣納貢,由此換得後者的政治、軍事庇護。
與此同時,沮渠蒙遜則加強內政和軍事建設,經過十餘年的征戰,最終重創南涼和西秦、消滅西涼,幾乎占領整個涼州。
義熙八年《412年》,沮渠蒙遜正式自立為王,並大赦境內、更改年號。
雖然終身沒有稱帝,但沮渠蒙遜出行時卻使用天子儀仗,儼然無冕之皇。
北涼與其他政權對峙圖
沮渠蒙遜晚年,務實的采取跟北方最強大政權-北魏和好的政策,並將女兒興平公主嫁給北魏太武帝拓跋燾,由此使兩國關系日漸親密。
劉宋元嘉十年《433年》四月,一心謀國的沮渠蒙遜因積勞成疾而病死,終年66歲,世子沮渠牧犍即位。
6年後《439年》,沮渠牧犍私通嫂子李氏並毒害妻子武威公主,拓跋燾借口為妹妹報仇,親率大軍滅掉北涼。
北涼從建立到滅亡,前後隻有38年。
三 胡夏
就在沮渠蒙遜創建北涼6年後,最後一個匈奴族國家崛起於陜北、蒙南地區,開國皇帝是南匈奴鐵弗部首領劉衛辰的兒子劉勃勃,後改姓為赫連,故史稱赫連勃勃。
赫連勃勃早期事跡不詳,等到劉衛辰被北魏道武帝拓跋珪擊殺後,赫連勃勃倉皇逃往後秦避難,並受到皇帝姚興的重用。
然而,赫連勃勃狼子野心,竟然用背叛來回報姚興對他的器重。
赫連勃勃出征
義熙三年《407年》六月,利用後秦、北魏鏖戰連年而兩敗俱傷的良機,侍奉姚興長達16年的赫連勃勃在朔方郡叛變稱王,並定國號為夏,史稱胡夏。
赫連勃勃建國稱王後,不斷地派兵騷擾後秦各處邊防駐軍,並采取打完、搶完就走的策略,使後秦疲於應對,兵力、財力損失相當慘重。
義熙九年《413年》,取得輝煌戰果的赫連勃勃自稱皇帝,並將都城遷至號稱『天下第一堅城』-統萬。
在胡夏的持續騷擾下,後秦的國力愈發衰弱,最終在義熙十三年《417年》被東晉權臣劉裕所滅。
此後,劉裕因忙於篡位稱帝的事宜,便率主力東返,鎮守關中的事務則交給年幼且不懂軍事的次子劉義真。
赫連勃勃見有機可乘,遂親率大軍南侵,劉義真連戰連敗,在全軍覆沒後倉皇逃往江南,劉裕統一天下的夢想由此破滅。
此時,胡夏的實力達到巔峰,雄踞西北,地跨陜、甘、寧、晉、蒙等數省,面積近50萬平方公裡。
統萬城遺址
奪取關中後,心滿意足的赫連勃勃停止對外擴張,餘生縱情於酒色之中,最終在劉宋元嘉二年《425年》因酒色蝕骨而死。
赫連勃勃死後,胡夏的國力迅速衰落,北魏趁機對它發動進攻,並在元嘉四年《427年》攻取統萬城,次年又俘虜皇帝赫連昌。
3年後《431年》,胡夏末代皇帝赫連昌在進攻北涼途中遭遇吐谷渾的伏擊,兵敗被俘後被送到北魏都城平城處決,立國僅18年的胡夏帝國就此滅亡。
參考書目
房玄齡《唐》:《晉書》,中華書局1974年版。
崔鴻《北魏》:《十六國春秋》, 商務印書館1937年版。
司馬光《北宋》:《資治通鑒》,中華書局201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