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子,按說隻是一個傭人,一般不會在歷史中留下什麼記載,除非你伺候的人是皇帝。
《明朝著名的奶媽客氏》
可是,民國的時候,卻有這麼個老媽子,不但文人筆記中有她,野史中有她,就算當時的報刊新聞中也有她,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周媽。
周媽
周媽,有姓無名,至於這個姓是娘家的還是夫家的,都不得而知。
但是她的主人,卻是一代國學大師–王闓運。
王闓運,現在除了一些湖南人,知道他的真是不算多了。
可他當時卻是當世之大名士。
他是著名經學大師,弟子有數千人之眾,至於有哪些,我們也不一一列舉了,但是,其中一位,卻是大名鼎鼎的齊白石。
王闓運
周媽不僅是王闓運的老媽子,還兼著侍寢、管家和秘書的工作。
估計還粗通文墨,因為王闓運說,他的書籍很凌亂,他的學生有時都找不到,但周媽卻能做到隨需隨取用。
王闓運作為一代大師,著作等身,在學術方面多有造詣,但一般人對怹就不甚了了了,不過他幹過一件名聲很大的事,就是給袁世凱寫過一副對聯,大家肯定是知道的:『民猶是也,國猶是也,何分南北?
總而言之,統而言之,不是東西!』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說民國總統不是東西,而當時的民國總統,就是袁世凱。
作為一代大師,當世名士,他卻有個不避外人,且被人津津樂道的癖好,就是喜歡老媽子。
這個當時的名士,不喜歡狎妓,看不上如前朝柳如是、陳圓圓那樣的美人兒,卻將那一生風流功夫,全部用在了身為傭婦的老媽子身上了。
他原來也是有妻妾的,不過都過早地離世了,他也沒再娶妻納妾,既然對青樓名妓都看不上眼,家中的丫頭們自然也靠了邊。
但他卻一夜都離不得女人,於是,這項任務便由老媽子來承擔了。
盡管有小報記者考證,在寵幸周媽前,他也睡過其他老媽子。
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從周媽來後,這伺寢便非周媽不可了。
據說,當時的王闓運沒有周媽,睡覺不香,吃飯不飽,而且他頭上的小辮子,非周媽梳理侍弄不舒服,梳理完了,還紮上一個大紅的頭繩,進入民國之後,依然如此,這也算湖南的一景吧。
晚年的周媽
他同周媽的關系從不避人,甚至當著弟子的面同其親熱。
包括去哪兒作客都要帶著周媽,而且讓周媽公然坐在他身邊。
清朝完了之後,袁世凱做了大總統,請王闓運進北京做國史館的館長,王闓運偕周媽上路,途經武漢,湖北督軍王占元請飯,周媽上席,弄的督軍大人以及陪座的先生們一臉尷尬。
到京之後,袁大總統設宴招待,王闓運也是如是,周媽就坐在王闓運的旁邊。
周媽最為揚名之事,也就是今天的主題,為王闓運討賬了。
當時袁世凱想當皇帝,請全國大名士行擁戴勸進之策,當然,也找到了王闓運的,請他也在勸進書上簽名,王闓運倒也幹脆,一口答應,但條件是十萬大洋一個字,這袁世凱急著當皇帝,便也答應了,先付一半,餘下的等些時候再付清。
皇帝沒當幾天,袁世凱在各方壓力下就退位了。
等王闓運去追討這十五萬大洋的欠款,袁世凱哪兒還能認賬呀,袁世凱認為,我皇帝都沒當成,怎麼還要付這餘款呢?
要款不成,於是便派這周媽出馬,去找袁世凱上門討賬了。
袁世凱見到周媽,先是讓眾多姨娘們好吃好喝地款待,陪著打麻將,但周媽是誰,哪兒會被這些小恩小惠迷惑,『一針見血』的聲明:我們隻管勸進,不管你成不成,大洋一個子兒也不能少!
接下來的日子,她面對下了臺的袁大總統,使盡百般手段,撒潑使渾,十八般武藝使了個遍。
她的底氣就是知道這袁世凱不敢殺她,如果殺了她,王闓運那支筆可不是吃素滴。
經過多日的軟磨硬泡之後,還真讓她大獲全勝,帶著大洋回家領賞去了。
可憐這袁世凱也不知道是沒當成皇帝生氣,還是被周媽要賬的方法氣的,沒幾日便嗚呼了。
袁世凱
當然,老袁之死同周媽有沒有必然關系,咱們也不必關心。
但從中也可以看出,這周媽的上門討債,也讓袁世凱著實頭疼。
周媽也可能是中國歷史上唯一印有名片的老媽子,她的名片是王闓運親自設計書寫,去哪兒辦事,一掏出來,『王氏侍傭周媽』六個大字,赫然在目。
以王闓運的名氣和學術地位,能親自為人書寫名片,可見周媽在怹心中的地位。
後來這周媽的手是越抻越長,不但肆無忌憚地為家鄉親戚撈好處,還依勢在京城什麼商鋪、妓院弄出了一堆的事。
當然,這些事就不在我們關心的范圍了,我今天隻是想說說周媽上門向袁世凱討債的事,不知道我講清楚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