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不聽話,要打屁股嘍!』,鄧小平用悠閑淡定的語氣在美國總統卡特面前,說出了他醞釀已久的戰略決策的核心『隱語』。
鄧小平提到的這個『小朋友』自然是指越南,『打屁股』當然是特指懲戒。
直爽坦露的西方人卡特起初並沒有聽懂他與鄧小平密談中,中國領導人的弦外之音。
在弄懂了鄧小平的真實用意後,卡特頗顯緊張地規勸鄧公慎重。
但此時的越南早已騎在了中國人民的頭上拉屎撒尿、作威作福,手握槍桿出身的鄧公又豈會在此時裝聾作啞、任人魚肉。
結束訪美行程後的十二天後,震驚中外的『對越自衛反擊戰』爆發了,國際上將這一歷史事件稱為『中越戰爭』。
所謂『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中越之間由愛生恨,再到後來兵戎相見,個中緣由非常復雜。
本文試圖從近現代中國對越南的援助、胡志明時代的中越關系、黎筍的稱霸野心、中蘇關系的變遷、中美關系的緩和、蘇越關系的急劇升溫、鄧小平高明的外交戰、中越戰爭的概況等不同角度,來闡釋中國軍隊借道老撾奇襲越南的計劃的內幕始終,以及越南名將武元甲窺破中國軍隊不敢借道老撾奇襲越南,並聲稱越南有足夠自保能力的底氣所在,如有不周之處,望編輯和讀者海涵。
近現代中國對越南的援助
中越自古山水相連、人文相親,從秦始皇南征百越之戰的『百越之君,俯首系頸,委命下吏』到五代十國前的『安南都護府』。
古代越南在一千年多的歷史長河中作為中原王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見諸於各大史籍,越南史學界將這段特殊時期稱呼為『越南北屬時期』。
而在中華文明漫長的浸染中,越南寫漢字、習漢語,無論是從服飾、官制、建築,還是從政治、儒學、思想等諸多方面來看,從裡到外,越南幾乎都將中華文化原版照抄了過去,因此,越南一度直言自詡為化外『小中華』。
到了近代,面對法國人和美國人的先後入侵,中國人民應越南的請求,在自身極度困難的情況下,先後援越抗法、援越抗美,用鮮血和汗水譜寫了一篇篇感人肺腑、可歌可泣的中越之間『兄弟加同志』的佳話。
據統計,從1950年到1978年,也就是新中國剛成立到對越自衛反擊戰前夕期間,9年的越法戰爭和20年的越南戰爭,新中國從人力、物力、財力、工業等全方位都給予了越南共產主義式的無償援助。
例如,1950年至1954年越法戰爭中,新中國是唯一向越南民主共和國提供軍事援助的國家,其中各種槍支11.6萬餘支;各類火炮420門;還有數不清的配套軍事器材。
而在1955年至1975年的越南戰爭中,新中國先後為越南人民軍組建了6個高炮營、1個工兵團、1個舟橋團、1個坦克團和1個殲擊機團。
並且向越南提供了足夠裝備陸海空200萬人的輕重武器彈藥和其它軍用品,以及幫助越南建立了一整套軍工業生產體系。
彼時,在中國人民解放軍尚未裝備剛剛定型生產的56式沖鋒槍和半的情況下,我們優先將最好的武器無償援助給了越南5萬支;而剛剛研制出來的重型舟橋,我們也毫不含糊地首先無償援助給了越南同志。
不僅如此,在長期的援越抗法、援越抗美中,新中國還派出了韋國清、陳賡等一批赫赫名將深入前線擔任越南軍事顧問,並毫無保留地將遊擊戰、山地戰、大兵團作戰等核心戰術的精髓全部傾囊相授,真正做到授人以漁。
同時,我們派出了工程、防空、後勤、築路等部隊近32萬大軍來到越南北部境內,以保衛河內到友誼關的鐵路交通沿線和重要目標,以確保新中國供應給越南的物資暢通無阻,甚至在遠赴異國他鄉的32萬大軍當中就有1400官兵為了越南的民族解放事業獻出了寶貴的年輕生命。
不光在軍事上我們窮盡所能地幫扶越南,在工業和經濟上,我們也掏心窩子地給予了越南堪稱全方位無死角的『保姆式』服務。
截止中越戰爭前夕,新中國已向越南無償贈與了3億多米佈匹、3萬多輛汽車,數百公裡鐵路以及全套機車和車廂,500多萬噸糧食、200多萬噸汽油、3000公裡長的輸油管道和數億美元的現匯,成套建設項目共450個。
光是專家和技術人員新中國都向越南派遣出了兩萬多人次。
有人核算,整個援越抗美期間,新中國對越南的總援助額高達驚人的100億美元,而越南1979年GDP不到100億美元,也就是說越南全國上下不吃不喝全額上貢兩年才能全部還清。
而如果將援越抗法也算進去,那麼中國人民向越南提供的軍事、經濟和外匯的援助總額高達驚人的203億美元以上,而其中無償援助占93%,低息或無息貸款占7%。
從以上一組組觸目驚心的數據來看,近現代中國以來,中國給越南所提供的無私援助早已超越了共產主義精神;超出了世界上當今任何一個負責任大國所應有的擔當。
胡志明時代的中越關系
按說,在中國人民極度困難的情況下,不惜將最好的東西絕大多數都無償贈與越南的情況下,深受儒家文化熏染的越南也應該懂得『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感念中國人民的恩惠。
然而,當我們抱著『同志加兄弟』、『比天高比海深』的感情來看待這位咫尺之遙曾經並肩作戰的『好兄弟』時,越南卻從背後給我們狠狠插了一刀,從此,至親至密的『戰友加兄弟』到頭來卻變成『東郭先生和狼』的翻版話劇。
其實,中越情仇的演變史就猶如一對『戀人』雙方的瑣碎摩擦和外部環境的變遷而導致的『情變』。
但國與國之間關系的惡化也不全是傳統『戀人』關系的破裂,更多的是『國家利益高於一切』這個『魔咒』在作祟。
當傳統友好關系與國家利益產生齟齬時,是選擇放下分歧維護好傳統友誼,還是拋棄傳統友誼追求國家利益,就成為考驗一個國家執政者的燙手問題了。
而很顯然,追求實際利益最大化的越南卻選擇了踩在傳統友誼上,寧可撕破臉也要爭取所謂的利益,即便最後鬧成了兵戎相見、雞飛蛋打、得不償失的局面也在所不惜。
近現代以來,越南對中國『拔刀相向』的苗頭應該來說,在胡志明時代就已經初現端倪。
胡志明時代,越南與新中國始終處於『戀人』般的『蜜月期』。
當然,這種『蜜月期』既有近代兩國悲慘命運的相似性;也有兩國為了追求民族獨立共同奮鬥的情感羈絆;而更多的則來源於新中國對越南海量的無私援助。
而當北方大國變成了對他沒有利用價值的國家,沉淀在骨子裡『北屬警鐘』便會讓越南人時刻提防北方大國的『鯨吞』,這就是越南人的民族性,胡志明作為土生土長的越南人,自然也逃脫不了這種對中國既愛又怕的民族心理屬性。
早在二戰結束前夕,羅斯福就曾暗示蔣介石,戰後中南半島可以全部劃入中國版圖。
此時的蔣介石內憂外患,本國的事務都應付不過來,哪裡還有閑心思來收羅中南半島。
但這事卻被胡志明知道了,因此,胡志明非常惱火地說道:『我們寧可吃50年的法國屎,也不嘗千年的中國羹』。
因此,當二戰結束後,中國軍隊進入越南北部舉行日軍投降儀式時,胡志明的敏感神經被觸動了。
胡志明為了讓中國軍隊盡早撤離,一方面不斷瘋狂催促中國撤兵,另一方面又秘密與法軍簽訂協議,試圖以法軍的駐守來換取中國軍隊的撤離。
事實上,『請神容易,送神難』。
越南作為法國傳統殖民地,在二戰中被日軍占領,現在日本投降,自己又受到胡志明的邀請豈可錯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於是,法國就賴在了越南不走了,越法戰爭旋即爆發,越軍一潰千裡,後來在新中國的幫助下,法國人才被越南驅逐出境。
盡管越南人民在新中國的幫助下成功驅離了法國殖民者,但緊隨而來的美國人卻很快接手法國人控制的南越,並向胡志明控制的北越發起了攻擊,新中國在胡志明的請求下,再次慷慨出手幫助越南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可越南畢竟南北尚未實現一統,胡志明又希望新中國繼續幫其完成統一大業,但沒有得到新中國方面的回應。
也就是從此時開始,越南開始對中國偶有抱怨。
在尚未完成國家統一的情況下,胡志明又向毛主席試探性提出新中國能否支持越南建立『印度支那聯邦』。
所謂『印度支那聯邦』就是在越南的領導下將老撾、柬埔寨和越南三國合一,組建成中南半島上一個全新的國家。
胡志明的『大印度支那聯邦』夢想自然遭到了毛主席的一口回絕,胡志明隻得心生不快、悻悻作罷。
此時的中越之間雖小有罅隙,但主流關系卻是如鋼似鐵如膠似漆,無可撼動,也確實是『兄弟加同志』的『鐵哥們兒』。
但要指出的是,胡志明時代的中國關系除了是在長期的革命鬥爭中自然衍生出來的;更多的則是越南長期與法、美作戰,中國作為最大的『金主』,胡志明離不開中國的強力支持,自然也就不敢放大同新中國的矛盾了。
黎筍稱霸的野心
然而,中越之間的『蜜月期』很快伴隨著革命老前輩胡志明的離世發生了滄海桑田般的巨變。
胡志明去世後,越南國家的黨政大權全部落入了黎筍之手。
與胡志明不同的是,黎筍個人權力欲望極強、政治經驗老到,且野心勃勃、奉行『槍桿子裡出政權』。
在胡志明尚未離世前,他就已經通過各種手段打壓、排擠掉了胡志明的勢力。
到了胡志明執政晚期,胡志明實質上僅僅是越南革命精神最高的象征意義。
現在對黎筍威脅最大的胡志明不在了,黎筍自然會放開手腳全力實現他『雄霸天下』的野心。
黎筍有三大野心:一、統一越南;二、建立『大印度支那聯邦』;三、擺脫中國的束縛。
統一越南倒不是什麼難事。
因為早在胡志明生前北越就曾在南越中安插了大量地下工作者,且建立起了相當牢固可靠的武裝組織,伴隨著美軍從南越撤走後,北越大軍在黎筍的一聲命令下摧枯拉朽打垮了南越,實現了越南南北一統。
但現在要組建『大印度支那聯邦』可就不是那麼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沒有大國撐腰黎筍根本無法實現他的野心。
越南從胡志明到黎筍都有『大印度支那聯邦』的情結,而這個怪異情結的起源就在於,歷史上的越南、老撾、柬埔寨都曾是法國的殖民地,法國將此三地統稱為『法屬印度支那聯邦』。
二戰中,『印度支那聯邦』的殖民者從法國人又變成了日本人,『印度支那聯邦』三地的人民為了爭取民族獨立,在胡志明等人的領導下建立了統一了『印度支那共產黨』開展對外反侵略鬥爭。
也就是基於這種畸形的關系,越南多次向老撾、柬埔寨提出了『特殊利益』訴求。
當然,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1975年,老撾人民革命黨在北越5萬大軍的支持下從老撾王國手中奪過了政權,開啟了社會主義事業。
不過,要說明的是,北越的5萬軍隊並沒有就此撤出老撾,而是以軍事顧問和軍事訓練等名義繼續留在了老撾。
到了1977年,越南統一後,黎筍出訪老撾更是與老撾簽訂了《越老友好合作條約》,該條約的簽訂使得越南與老撾確立了法理上和事實上的『特殊關系』。
因此,很多越南人把持了老撾黨政軍的重要職位。
也就是說,老撾當時就處於越南的直接控制之下了。
黎筍搞定了老撾,下一步就是柬埔寨了。
與老撾開始親美後來又親越的情況所不同的是,柬埔寨始終都是親華。
黎筍很清楚,如果要打柬埔寨的主意勢必會得罪新中國,但他同時也很清楚,中國並不好得罪,除非有一個比中國更硬、更強大的靠山,黎筍才敢『大展拳腳』,在中國的面前肆無忌憚地進行著他醜陋的表演。
而這個巨大的靠山就是蘇聯。
中蘇關系的變遷
蘇聯與中國有著漫長中斷的國境線,且同為社會主義國家,兩國有著相同的意識形態,蘇聯對中國的革命也有著巨大的貢獻。
因此,新中國成立不久就實行『一邊倒』的外交策略全面倒向蘇聯,蘇聯也對中國進行了全方位的幫扶。
據統計,從1950年《中蘇友好同盟互助條約》的簽訂,到1957年,短短七年間,蘇聯對新中國的援建項目從50個猛增至291個,援助金額高達30億美元,從關乎國計民生的農林漁牧畜,到涉及國家工業支撐性力量的水泥、鋼材、橋梁、煤炭、石油、汽車、軍工、核武等等,蘇聯全方位給予了新中國工業體系的援建。
此時,蘇聯對新中國援建的項目橫跨東西、地縱南北,中華大地上短短數年間大批成套輕重工業體系不斷從無到有、平地而起。
不光竭盡全力幫扶新中國創建全新的工業體系,蘇聯也派遣了大批援華專家來到新中國,在給新中國建設工業體系的同時,蘇聯也將大量先進技術和教育理念輸送給了中國人民。
也正是在蘇聯的幫助下,中國用了短短十幾年的時間就建成了一整套完備的工業體系,新中國從戰前連火柴都不能造的農業國,一躍成為可以生產飛機、坦克、貨輪的工業化強國。
可以說,那個時代的中蘇兩國人民真是親如一家人,蘇聯真真切切是我們的『蘇聯老大哥』。
然而,『蜜月期』總會有結束的時候。
赫魯曉夫上臺執政後的1956年,中蘇關系達到了『蜜月期』的頂峰。
但很快隨之而來的是中蘇關系急劇進入了『冷冬』。
尤其是『長波電臺』、『聯合艦隊』、『金門炮擊』等層出不窮的事件,使得中蘇關系持續惡化。
不過,赫魯曉夫執政時期,中蘇關系雖然嚴重惡化,但並未徹底走入『死胡同』。
直到60年中後期,伴隨著勃列日涅夫的上臺不久,中蘇關系全面走向敵對。
蘇聯從西起新疆、中抵外蒙、東至東北的漫長邊境線上陳兵百萬、虎視眈眈,大有席卷南下,蕩平他國之舉。
甚至在此期間,中蘇之間爆發了珍寶島戰役等多次局部武裝沖突。
可以說,此時的中蘇關系已經到了劍拔弩張宛如即將大戰在即。
中美關系的緩和
在中蘇關系陷入全面惡化的同時,蘇聯與美國在『冷戰』交鋒中卻取得了戰略層面上的進攻態勢,美國身陷越戰泥潭,處處防守倍感壓力山大。
在這種情況下,美國不得不采取『均勢外交』,以改善同中國的關系來抵擋蘇聯的強勢進攻態勢,進而分散、削弱蘇聯在『冷戰』格局中專註『爆錘』美國的局面。
美國的想法與中國一拍即合,恰在此時,中國不僅要面對蘇聯在北方邊境陳兵百萬、撤走全部援華專家等諸多困境,新中國國內也是天災人禍、動蕩不安,國內經濟發展幾乎陷入停滯,再加上蘇美兩國全面封鎖,新中國的發展可謂舉步維艱。
美國主動拋出『橄欖枝』的做法恰好正中新中國的下懷,也符合中美兩國的根本性利益,更有利於新中國反擊蘇聯的全面扼殺。
很快,1972年,美國總統尼克松就開啟了首輪訪華『破冰之旅』,新中國也積極回應,中美兩國在上海發佈了聯合公報,宣佈兩國關系從此走向正常化。
到了1979年1月1日,中美兩國正式建立外交級大使關系,中美關系自此開啟了書寫了新時代、新篇章。
蘇越關系的急劇升溫
新中國與美國關系的『解凍』很快招致了越南的瘋狂指責,在黎筍看來,彼時的越南前腳剛剛趕跑侵略越南的頭號大敵美國人,現在他們的北方鄰居卻要跟世界頭號資本主義國家『眉來眼去』,從情感上來說,實在無法接受,且讓民族自尊心卑弱的越南更是感受到了來北方的『巨大威脅』。
更何況,在蘇聯看來,美國也是蘇聯的頭號大敵,是整個社會主義陣營的頭號大敵,誰跟美國走得近,誰就是社會主義陣營的敵人。
而越南東控南海、西連中南半島、北接中國、南望馬六甲海峽,距離南沙、西沙僅五六百公裡,其空軍的作戰半徑可以輕松覆蓋南海海域,戰略位置極其重要。
蘇聯要從戰略態勢上多找個『幫手』來壓制新中國,以便其全力同美國爭霸,越南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是最佳首選。
於是,越南很快就成為了蘇聯積極拉攏的對象。
恰在此時,剛剛完成一統越南南北事業的黎筍,見到了蘇聯『老大哥』主動拋出的『蜜糖』,大喜之下立馬一腳踢開新中國,投入了到了蘇聯的懷抱。
經過越南與蘇聯的接觸,雙方在莫斯科簽訂了《蘇越友好合作條約》。
根據條約,蘇聯將會無償援助越南大批武器裝備,並積極支持越南的『大印度支那聯邦』計劃,作為等價交換,蘇聯也取得了越南金蘭灣、峴港等海空軍基地的租借和使用權。
實際上這是一個準軍事同盟性質的條約,簡單來說,也就是無論越南怎麼胡鬧蹦躂,只要遭到他國軍事打擊,蘇聯有義務給予相應的軍事援助,甚至不排除直接出兵。
黎筍終於找到了一個足夠匹敵新中國的『金主』了,是時候甩開膀子去實現他野心勃勃的『大印度支那聯邦』計劃了,他再也用不著投鼠忌器了,既然不用看新中國的『臉色』,那就撇開他單獨幹吧,一句話!擋我者死!至少在黎筍看來,有了蘇聯加持的越南軍力強盛,號稱『世界第三軍事強國』實在不為過,被表象沖昏了頭的黎筍,立馬開始了他的作死大秀。
鄧小平高明的外交戰
越南統一了,老撾被控制了,現在隻剩下柬埔寨了,黎筍距離『大印度支那聯邦』的春秋大夢隻差這最後一步了 ,加上又有了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蘇聯加身,拿下區區柬埔寨,擺脫中國數千年來的傳統羈絆,再坐擁紅河平原一飛沖天。
想想都覺得驚險刺激,前途一片美好光明,黎筍徹底陷入了極度亢奮的狀態。
就在《蘇越友好合作條約》簽訂的一個月後,早已按捺不住黎筍,命令越南25萬大軍以雷霆萬鈞之勢撲向柬埔寨,短短19天,柬埔寨旋即宣告亡國,越軍一舉占領柬埔寨首都金邊。
其實,在此之前,新中國曾多次嚴正警告越南不要玩火自焚,尤其是在越南整軍備戰企圖快速占領柬埔寨前,鄧小平就直言不諱地控訴『大霸』蘇聯和『小霸』越南,提醒東南亞提防『東方的古巴』,並且警告越南不要在柬埔寨玩火,但是越南還是有恃無恐地大舉進犯柬埔寨,並且輕易得手。
與此同時,越南也開始瘋狂地排華活動,對內殘酷迫害華僑華人,沒收了他們一切的合法財產。
對外則頻頻襲擾中國邊境,射殺我駐防軍人。
面對黎筍咄咄逼人的態勢,佈局高超的謀略家鄧小平決定在打響對越自衛反擊戰前,先從國際外交著手,突破蘇聯與越南對中國形成的南北戰略包圍態勢,分化、瓦解蘇越同盟,讓中越戰爭打響後,百萬蘇軍不敢妄動;讓世界其他各國都不敢妄動,以確保對越作戰的順利進行。
鄧小平做出這個預判和決定,很大程度上來源於現實地緣戰略的分析和國際利益的考量。
鄧小平把此行的外交之旅國家分為三個大類,即地緣戰略上受越南直接威脅的中南半島國家;周邊有可能『打黑槍』的國家以及蘇聯的敵對國家。
首先便是中南半島上的國家。
從戰略態勢來看,越南一旦占領柬埔寨,泰國和緬甸就沒有緩沖地帶,馬六甲就成為了『小霸王』越南的染指對象。
越南雖然吹噓『世界第三軍事強國』,但就實際情況而言,當時的中南半島確實是沒有哪個國家能單獨扛住越南的軍事打擊,如果放任越南肆意妄為,緬甸、泰國、新加坡、馬來西亞都將難逃越南的『毒手』。
因此,中南半島上的緬甸、泰國、新加坡、馬來西亞都劃入鄧小平訪問的名單。
鄧小平對東南亞國家明確承諾放棄革命輸出,不承認雙重國籍,並強調當地華人要熱愛自己所在地的國家,同時將對越南動武的信號傳遞給東南亞各國。
在鄧小平巧妙的操盤下,東南亞諸國都紛紛表示不會與中國為敵,甚至泰國明確表示,中國可以借道泰國的領空,向柬埔寨運輸支援物資。
其次,對於周邊有可能『打黑槍』的國家,鄧小平也著重進行了訪問。
當時周邊有可能搞小動作的主要有印度和朝鮮。
中印因邊界紛爭於1962年兵戎相見,印度在此役中慘敗,解放軍若非適時停止追擊,將會長驅直入攻入印度首都新德裡。
而事實上,在當時的中印戰爭中,印度被打得滿地找牙後,印度全國上下進入了最高級別的戰備狀態,甚至尼赫魯都有了遷都的打算,印度在此役中可謂出盡了洋相。
正是由於當時的解放軍把印軍打得太慘,因此給印度留下了極度陰暗和仇視的心理,盡管此時距離中印戰爭已經過去了足足17年,中印關系也逐漸得到了緩和,但困擾中國和印度的邊界糾紛猶存,新仇舊恨下難保印度不會趁火打劫。
於是,鄧小平出訪遊移於中印之間的尼泊爾,通過尼泊爾向印度傳遞了友善的信號,當然,鄧小平柔中帶剛的精神意味,尼泊爾也一並傳達給了印度。
那麼,這樣一來,印度就不敢再輕易在邊境『打黑槍』了。
朝鮮作為新中國用鮮血澆築起來的國家和鐵桿盟友,中朝雙方的傳統友誼是經過時間和歷史考驗過了的,因此,『打黑槍』的可能性幾乎微乎其微。
但作為一名出色的外交家,
鄧小平在決定對越作戰前自然要把工作做到天衣無縫。
更何況,朝鮮地理位置特殊,且又夾在中蘇兩個大國之間,難保不會在蘇聯的強壓下在輿論上給當時的我們制造不好的影響。
因此,鄧小平又巧借朝鮮建國30周年的日子親赴訪問,並足足滯留朝鮮五日,給足了金日成面子。
這樣一來,鄧小平完美迎合了金日成自視甚高的心態,朝鮮在中國對越作戰中采取了中立默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最後,鄧小平要搞定的便是蘇聯的敵對國家。
在20世紀70年代,蘇聯的敵對國家有很多,不過,放眼亞洲乃至世界,與蘇聯敵對情緒較為嚴重的國家,且擁有不俗實力的國家也隻有日本和美國了。
日本自不必說,從當年150萬蘇聯紅軍砍瓜切菜般地鏟平了盤踞中國東三省的70多萬日本關東軍,到北方四島《南千島群島》盡歸蘇聯囊中,相信亞洲沒有哪個國家比日本更恨透蘇聯的了。
而美國就更不用說了,盡管美蘇兩國不接壤,歷史上也從未有任何過節,但在當時的世界大潮下,領導世界的霸權也隻能容得下美國和蘇聯當中其中的一個國家。
且美蘇『冷戰』到此時已進入到關鍵階段,美國在蘇聯的強勢打壓下步步防守。
對付蘇聯,美國和日本自然會不遺餘力。
在鄧小平從東到西、從南到北的高明外交斡旋下,很快,越南被孤立;蘇聯被美國和日本等國家牽制,蘇越同盟關系事實上已淪為一紙空文,蘇聯也隻能從口頭上給予越南聲援,而並不敢在軍事上與越南同時向新中國南北夾擊。
中越戰爭的概況
在爭取到了有利的外部環境,徹底瓦解掉了蘇越同盟關系後,鄧小平終於決定要狠狠教訓下黎筍這個『跳梁小醜』了。
1979年2月,中央軍委任命廣州軍區司令員許世友上將為東線廣西邊防部隊總指揮,指揮東線集團第41、42、43、54、55軍及欠149師的第50軍;任命武漢軍區司令員楊得志上將擔任昆明軍區司令員,指揮西線集團第11、13、14軍和50軍149師。
此次出兵至少共計30個師,總兵力56萬人,海、陸、空三軍齊出,空軍出動774架飛機,擔任境內防空巡邏任務。
空軍高炮和地空導彈部隊擔負機場對空保衛任務;海軍南海艦隊在北部灣川島以西各港口集結各型艦艇120餘艘和海軍航空兵作戰飛機170餘架待命行動。
為防備蘇聯在南中國海采取軍事行動,南海艦隊組建了一支代號為217的艦艇編隊,隨時準備打擊蘇聯、越南入侵西沙群島,以及破壞中國海上鉆井平臺,空襲中國沿海港口和重要設施的行動。
在南線部隊全面備戰的同時,與蘇聯、蒙古接壤的沈陽軍區、北京軍區、蘭州軍區、新疆軍區均進入一級戰備,防備蘇聯的進攻。
南線和北線全面進入一級戰備狀態後,東、西兩大集團軍分別從廣西、雲南兩地采取『牛刀殺雞』的戰法直接平推了過去。
短短兩周,我軍就向越南縱深推進了40公裡,部署在越南北方的15萬大軍潰不成軍。
此後,我軍經過兩個階段的作戰,越南北部基本上全部被攻克,再往前打就是越南的首都河內了。
但此時中央軍委下達了撤軍的命令。
在回撤的過程中,我軍發現越軍把當年新中國支援給他們的物資丟棄得漫山遍野到處都是,痛心之下大罵越南人沒良心,依照上級指令,解放軍戰士再回撤時,將當年新中國支援的物資能帶回的全部帶回國,實在帶不走的就地銷毀。
很快,在一聲命令下,當年新中國省吃儉用、勒緊褲腰帶援建的越南北部地區的工礦業和基礎設施等全部被摧毀,整個越南北部化為一片廢墟。
據說,戰後黎筍親赴越南北部考察,看到整個該地全部化作了一片焦土,北部一夜之間重新被打回了原始社會,久久如鯁在喉,不能言語。
借道老撾奇襲的計劃
值得一提的是,對越自衛反擊戰打響前夕,當年的中國軍隊其實有兩套作戰方案。
一套作戰方案是用『牛刀殺雞』的方式,東、西兩線直線平推;另外一套作戰方案則是借道老撾將越南一分為二,來個南北夾擊,以徹底解決後患。
借道老撾奇襲越南的作戰計劃,具體詳情是由昆明軍區副司令員查玉昇將軍指揮第50、54兩個集團軍,從西雙版納進入老撾,直接穿插到越南腹部,將越南『攔腰截斷』。
這個計劃如果成功越南北部的軍隊就會被『包餃子』,我軍就會對越軍形成南北夾擊之勢。
表面上看,借道老撾奇襲越南看似是一套堪稱完美的戰法,不僅可以將速戰速決,還能將越南肢解,以徹底打怕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不過,借道老撾在當時隻是個備用的戰法,隻有在戰局不利的情況下才可能啟用。
但實際上,以當時新中國軍隊的戰鬥力,越南壓根兒就不是新中國的對手,因此,這個作戰計劃付諸實施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即便要使用這個計劃,借道老撾奇襲越南也僅僅隻是個美好的設想,根本不可能實行。
究其原因主要有五大點:
首先,就戰爭本身的性質定位而言,對越自衛反擊戰隻是一場針對越南的自衛還擊,戰爭的目的是自衛,而非滅國之戰,因此才有了鄧小平訪美時說的『小朋友不聽話,要打屁股嘍!』。
從鄧小平此語來分析,作為一位成熟老練的政治家,在關乎國家生死存亡的戰爭大事上,他早已對戰爭的性質作出了精準定位了。
其次,對越自衛反擊戰,如果采取借道老撾奇襲越南,勢必動作太大,這樣就會給蘇聯以堂而皇之的出兵口實。
盡管鄧小平的外交之旅取得了非凡成就,蘇聯在美國等國家的牽制下不敢冒然出兵介入,但戰爭沒有進行到最後,誰都不清楚將會發生何種變數,因此,中國高層斷然不會拿這麼冒險的戰略計劃行事。
第三,鄧小平的外交勝利,雖然爭取到了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對中國軍隊的支持,但持反對態度的也不在少數。
除了蘇聯,蒙古、老撾、阿富汗、印度都不支持新中國的對越自衛反擊戰,自然,東歐社會主義國家作為蘇聯的跟班『小弟』也跟蘇聯同穿一條褲子了。
第四,老撾盡管當時事實上已被越南徹底控制,但對外依舊號稱是一個主權國家,老撾也都明確表示不支持對越自衛反擊戰了,當然也不會借道給中國軍隊。
而老撾也很清楚,一旦借道給中國軍隊去奇襲越南,必然會引起越南的怨恨,到頭來越南絕不會善罷甘休,因此,借道老撾實際上就已經被堵死了。
第五,東南亞地形復雜、氣候濕熱、叢林氣候變化莫測,中國軍隊在缺乏後勤給養的情況下冒然長途奔襲、借道老撾,無異於一支孤師遠征的部隊。
況且,越軍的主力部隊此時尚在柬埔寨,越軍對老撾的熟悉程度遠超中國,一旦中國軍隊貿貿然深入老撾,不僅無法完成奇襲越南的計劃,且極易遭到善於叢林作戰的越軍主力的打擊,屆時,客場作戰的中國軍隊,必然會陷入極度危險的境地。
因此,無論從何種角度來分析,借道老撾奇襲越南隻是個美好的設想,根本無法付諸實施,即便付諸實施了最後也必然兇多吉少。
武元甲:中國不敢,越南足以自保
其實,不光是當時的中國軍隊不敢使用這套非常冒險的戰法,越南名將武元甲在事後也說:中國不敢借道老撾奇襲越南,甚至他一度猖狂地說出越南有足夠自保能力這樣的話語。
武元甲是胡志明一手提攜起來的名將。
在1969年以前的所有越南重大戰爭中都有武元甲的影子,無論是從越法戰爭越南戰爭,武元甲的功勞都極為顯赫。
在1954年的『奠邊府戰役』中,武元甲率部殲滅法軍1.6萬人,取得了『奠邊府戰役』的 勝利,並將法國人趕出了越南。
在越南戰爭中,武元甲指揮的越軍也讓美國人在越南損兵折將、頭疼不已。
因此,美國《時代》周刊曾經三次把他作為封面人物,西方諸國的軍事家們都把他稱作『奠邊府之虎』和『紅色拿破侖』。
盡管武元甲在眾多的越南將領中比較能打,堪稱是越南軍隊的靈魂豐碑式人物,但此人卻主張對華友善。
在胡志明去世後,武元甲的權力開始被黎筍架空,尤其是在中越戰爭爆發前,他實際上早已退出了越南軍界的核心圈子,但他也曾多次規勸黎筍不要做有損中越關系的舉動,可惜,此時的武元甲早已被黎筍拋棄,狼子野心的黎筍又怎麼會聽得進去一名『過氣』老將的忠告呢。
現在中越開戰已無法回頭,面對56萬大軍從北方直撲了過來,即便是武元甲無心與新中國為敵,一切都已經於事無補了,武元甲所要做的就是站在越南的立場上與中國軍隊決死一戰。
對越自衛反擊戰剛開始打響時,越南的士氣並不旺盛,武元甲為了鼓勵士氣發表了著名的『2.18演講』。
在演講中,武元甲狂傲地宣稱:中國軍隊久未經過戰火的洗禮,戰鬥力呈直線下降;中國經濟此前在國內的動亂中也足足停滯了十年等等。
最後他得出的結論是中國軍隊不堪一擊,同時他萬丈豪言地表示『同志們,我們一旦受到攻擊,蘇聯同志會在30分鐘之內有所行動』
但很可惜的是,中國軍隊既未如他所說的那樣不堪一擊;蘇聯也沒有如其所願地出兵援助。
中國人民解放軍以猛虎下山之勢,在不到一周的時間裡就摧枯拉朽般地席卷了越南北部地區,以至於黎筍又是鬧著要遷都;又是宣佈越南全員皆兵,驚慌失措之下嚇得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
而蘇聯更是『光打雷不下雨』,僅僅口頭上聲援了下越南,軍事上未見有任何異動。
戰後,武元甲以越南副總理的身份,就剛剛過去的中越戰爭在越南第六屆國會第五次會議上做了重要報告。
在報告中,武元甲指出:越南軍民全國上下團結一心『擊退』了中國軍隊,這無疑向世界表明越南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衛自己,無論是中國軍隊采取何種戰略戰術都無法打垮英勇善戰的越南軍民,即便是借道老撾也無法做到。
換而言之,也就是說,武元甲認為我軍不敢借道老撾奇襲越南,越南無論是遭遇了誰的進攻都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不僅如此,武元甲還在報告中特意指出越南早就預料到了中國軍隊來襲,因此將北方邊境六省從過去的抗法、抗美大後方轉變為抵禦北方來犯的防線,通過動員全體軍民和各級部門,針對戰爭的各方面進行了周密準備,經過實戰檢驗,這也是有效果的。
對越自衛反擊戰前後大大小小打了10年,直到蘇聯即將解體前才告於結束。
這場戰爭嚴重削弱了越南的經濟和軍事潛力,越南北部幾乎化為寸草不生的一片焦土,且錯過了整整10年快速發展的黃金期,尤其是中國早已完成制造業轉型時,越南卻還在原地踏步,從此再也無法擺脫中國潛移默化的影響和束縛了。
參考資料:《越南抗法戰爭與奠邊府戰役》、《中越戰爭備忘錄》、《兵臨城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