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秦制兩千年，可能有失偏頗。
中國眾多成熟的制度，可能在秦朝以前已經確定。
以葵丘會盟為例，公元前651年《周襄王四年》，薑姓齊國第十六位國君齊桓公在葵丘召集魯、宋、衛、鄭、許、曹等國的國君會盟。
當時，還是周天子的天下，周襄王派代表參加。
全權代表對齊桓公極力表彰。
在這次大會上諸侯們達成一些共識：堅持嫡子繼承權；世襲官位與官職不得重疊；高官不得被處以極刑；推崇孝道，尊老敬賢等。
顯然這些共識，在以後的歷史長河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比如，嫡長子繼承制。
在大明萬歷朝，為了冊立太子，發生了太子之位爭奪戰。
當時朝廷分兩派，一派擁護皇長子朱常洛，一派擁護福王朱常洵《鄭貴妃所生》。
由於葵丘會盟的『嫡子繼承權』共識，即受『太子者，國之根本』之說的影響，此次事件成為中國歷史上著名的國本之爭事件。
最終，皇長子朱常洛勝出，這根本就在於2000年前葵丘會盟的『嫡子繼承權』共識的勝利。
葵丘會盟共識有些固然遵守，有些也被很多人拋諸腦後。
明朝人嶽岱寫了篇《陽山志》。
《陽山志》中，說了吳王夫差兵敗被埋之地為秦馀杭山。
而這個秦馀杭山則是如今蘇州城西的大陽山。
圖為遠眺大陽山，攝於2022年9月29日
秦馀杭山或大陽山怎麼樣？
不是討論的重點。
重點是雄極一時的夫差為何兵敗？
有個哲學問題值得思考。
當年，對手越王勾踐本已被夫差俘虜了，按照當時的慣例，戰敗國隻需要臣服戰勝國，問題就解決了。
而勾踐也表現出心悅誠服的樣子，在吳國劈柴喂馬。
夫差看到勾踐的臣服，心慈手軟就放了夫差回了越國。
後來，勾踐發兵攻打吳國，俘虜了夫差。
按照上述說的當時的慣例，戰敗國隻需要臣服戰勝國，問題就解決了。
可是，此時的勾踐不願意再遵守這樣的遊戲規則了。
勾踐也不像夫差對待他那樣，對待夫差了，決定讓夫差遷到一個小海島上，讓吳王在島上孤老終生。
夫差不甘如此羞辱，自殺身亡了。
對於此，在蘇州高新區通安鎮的民謠中還說：『夫差腦子昏咚咚，放脫勾踐送老命』
在這裡就涉及到正義與非正義的問題了。
從夫差方面來說，在當年他俘虜勾踐的時候，按照規則勾踐臣服了，就放勾踐回國了。
算是遵守遊戲規則的正義之舉。
由於遵守這樣的規則被視為正義，結果讓夫差亡了國。
勾踐汲取教訓，在俘虜夫差的時候，一不做二不休，表面上是非正義之舉，但獲利最大。
類似的事情，在後來的歷史中還發生過多次。
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鴻門宴。
為了行動的正當性、正義性，本來在鴻門宴上可以了結劉邦性命的貴族項羽，為了所謂正義的名聲，沒有行動，錯失機會，最終西楚霸王烏江飲恨。
對於這個問題，《理想國》裡蘇格拉底與色敘拉馬霍斯夜曾有過激烈的討論。
書中說：
正義的人跟不正義的人相比，總是處處吃虧。
先拿做生意來說吧。
正義者和不正義者合夥經營，到分紅的時候，從來沒見過正義的人多分到一點，他總是少分到一點。
再看辦公事吧。
交稅的時候，兩個人收入相等，總是正義的人交得多，不正義的人交得少。
等到有錢可拿，總是正義的人分文不得，不正義的人來個一掃而空。
要是擔任了公職，正義的人就算沒有別的損失，他自己私人的事業也會因為無暇顧及，而弄得一團糟。
他因為正義不肯損公肥私，也得罪親朋好友，不肯為他們徇私情幹壞事。
而不正義的人恰好處處相反。
在討論中，我們看到不正義的人，往往獲益更大。
現實也往往是這樣。
正如熱播電視劇《底線》所展示的，沒有底線的人，往往獲益更大，有底線的人，被無底線的人搞得一團糟。
正義者，獲益多嗎？
可能答案是否定的。
但為什麼千百年來，無論是經典名著，還是名句格言，都在教我們要做善人、做正義之人，要有良知。
後記：
本來這是一篇日記，晚上慢跑時，思來想去，上文這樣寫可能更有格調，不知道效果如何，先嘗試一番。
下文是我今天的見聞，以及寫上文的緣由。
晨起，讀新聞。
新聞說，超九成受訪者希望健康碼在後疫情時代發揮更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衛生健康、城市治理、交通出行和文旅娛樂領域。
看過細思極恐。
上班途中，繼續讀《儒教與道教》。
發覺中國的諸多制度在秦朝以前已經確定。
中午，與同事討論地方志。
想起明朝人嶽岱的《陽山志》裡記載，繼而引發討論。
晚飯後，繼續慢跑，全程6.76公裡，用時52分鐘。
白巖松說他每周慢跑5、6次，不為減肥，隻為健康，隻為昂揚向上的精神狀態。
向他學習。
《寫於2022年9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