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難之役後,建文帝的皇位被叔叔朱棣所奪取。
建文帝本人失蹤,他信任的近臣方孝孺、齊泰、黃子澄紛紛遇害。
作為朱元璋的兒子,朱棣與其父有許多相似之處,同樣雄才大略,也同樣偏執、陰毒、殘忍。
對於建文帝和他近臣的恨,朱棣即使殺了他們也不覺得解恨,於是他將仇恨的目光盯向了他們的女眷,並擬定了一封慘無人道的詔書。
朱棣將齊泰、黃子澄、鐵鉉的妻子、女兒、姐姐、妹妹,總之一切女性親屬,包括小孩和老太太在內,一律罰做官妓。
對此,朱棣仍然覺得不夠,於是他命這些女眷輾轉於各個軍營之中,以便更多軍人可以凌辱她們。
這些建文帝忠臣家眷到底經歷了如何殘酷的經歷呢?
這兩則史料可以解答:
『永樂十一年正月十一日,教坊司於右順門口奏:‘齊泰妹及外甥媳婦,又黃子澄妹,四個婦人,每一日夜,二十餘條漢子看守著,年少都有身孕。
除生子令作小龜子,又有三歲女子,奏請聖旨。
’奉聖旨:‘由他,不到長大便是個淫賊材兒。
’』
『鐵鉉妻楊氏,年三十五,送教坊司,茅大芳妻張女,年五十六,送教坊司,張氏旋病故。
教坊司安政於奉天門奏。
奉聖旨:‘分付上元縣抬出門去,著狗吃了。
欽此。
’』
朱棣對於建文帝遺臣的恨,已經到了驚人的地步,看的令人汗毛發豎。
更令人發指的是,他竟然讓三歲的女孩繼續做妓女,還說『不到長大便是個淫賊材兒』。
如此粗鄙之語,哪是一個『九五之尊』說出來的話。
即使這些女眷死了,也不能得到安寧,屍體還要拿去喂狗,真是令人發指至極。
由此,在整個明朝建文帝遺臣女眷的後人,作為賤民活了下來,他們逐漸遷移到山西和陜西,從事最低賤的事業,受盡了羞辱和折磨。
他們的賤籍是終生不能解放的,不允許與普通人通婚,也不許參加科舉考試,也就是說他們永遠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
賤民們的悲慘日子到了清朝中期終於有了轉機,因為以『刻薄』出名的雍正帝繼位了。
在民間,雍正的名聲一直不怎麼好,經常有人說他是暴君。
但是在賤民的解放方面,雍正表現出了驚人的開明態度。
雍正元年,年羹堯的兒子年熙上書雍正,希望雍正赦免山西和陜西的樂戶《他們是建文帝遺臣的後裔》,他們都是忠臣之後,沉淪至此,無由自新,實在太悲慘了。
對此,雍正將之置於庭議,與大臣們議論。
大臣們都認為:『壓良為賤,是前朝的弊政,理應革除』。
於是,雍正批準樂戶改業從良,並且命令各省檢查,看是否有與樂戶同樣命運的賤民。
隨後,浙江的惰民、廣東的疍戶、徽州的伴當等,均得到了解放。
他們可以與普通人婚配,也可以參與科舉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雍正在短短幾年中,就從法律和道德上結局了幾百年存在的問題,做了一個大大的仁政。
清朝學者俞正燮研究這段歷史時稱贊:『本朝盡除其籍,而天地為之澄清矣』
根據記載,樂戶除籍令頒佈後,樂戶們都激動得涕淚聚俱下,建文帝的忠臣們,終於得到了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