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東旭
1940年5月,軍統河南站接到重慶的一道密令:和延安合作,除掉吉川。
西安事變爆發後,統一戰線共同抗日,但是軍統跟我方很少合作,為何會主動聯系合作?
雙方聯手要除掉的吉川,是何許人?
1939年5月,軍統頭子戴笠接到一份絕密情報:吉川貞佐將要抵達河南省會開封。
看到情報,戴笠臉色大變,他不無憂心地對手下說:『壞了,中原怕要遭殃了』
吉川貞佐,裕仁堂妹的孩子,天皇的外甥,標準的皇親國戚,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
好戰分子從來舍不得讓自己的至親上戰場,上戰場也是守在指揮所,哪怕士兵血流成河。
天皇就是如此,舍不得讓外甥到戰壕打仗,而且連指揮所也不讓去,擔心炸彈不長眼。
因此在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後,吉川隻是到中國從事情報工作。
吉川心思縝密,心狠手辣,還出奇冷靜,天生的做情報的料。
他曾在英美留學,從事情報方面的研究,能力超群。
大特務土肥原賢二考察他僅僅兩個月,就嘆道:『後生可畏,要不了多久,我該給你挪挪位置了』
吉川果然進步很快,年僅30歲的他,在1939年就出任華北五省特務機關長,授少將軍銜。
此人眉清目秀,像個涉世未深的少年,如果不是留著一撮胡子,沒準還會把他當成女孩。
但人不可貌相,吉川生就一副屠夫心腸,嗜血成性,殺人如麻。
他到中國後,染上一個壞習慣,吃三明治長大的他,愛上中國傳統『美食』——人血饅頭。
誰的血?
當然是中國抗日軍民的,其中有不少是我軍的情報工作者以及軍統的人員。
吉川貞佐就任華北五省特務機關長之後,向土肥原誇下海口,一年內掃平轄區的中國特務組織。
戴笠對吉川的情況很了解,所以得知他到河南來的消息後,不免心驚肉跳。
戴笠的判斷果然應驗。
吉川到任後,日本憲兵就像擁有了識別系統,很多抗日情報組織面臨危機。
從當年7月到年底,短短5個月的時間,軍統就有十幾個情報組織被一鍋端,105名特工喋血。
軍統河南站被一網打盡,16名骨幹成為階下囚。
我方的抗日精英中,有466人被押上刑場。
為了撲滅河南人的抗日之火,達到『殺一儆百』的效果,1939年中秋節,在萬家團圓的傳統節日裡,日軍在河南省會開封公開處決『犯人』。
那一天,開封校場人山人海,成千上萬老百姓被驅使到這裡。
正午時分,一百多名抗日志士被五花大綁押上刑場,全都蒙上了眼睛。
午時三刻,劊子手高舉大刀開始行刑。
一時間慘叫聲震天,血流成河。
這一系列血案的制造者,不用猜我們也知道答案,正是吉川貞佐。
吉川貞佐的到來,讓重慶、延安都感到吃驚。
豫西特委書記吳芝圃收到了一份來自延安的電報,內容隻有八個字:『祖母有恙,速送百目回家』
蔣氏和戴笠
百目,即百目鬼,是日本神話傳說中的妖怪,是吉川代稱。
那意思是說,吉川已是心腹大患,除掉他刻不容緩!
可是,吉川貞佐身份特殊,他不但是特務頭子,還是天皇的外甥,安保級別甚至高於華北方面軍司令官。
而且,搞情報出身的人,生性多疑,草木皆兵,除掉他談何容易?
接到延安指示,吳芝圃和鄂豫邊區民運部長吳祖貽,以及開封地下組織負責人王永泉,迅速進行了研究,覺得在當前的情況下,最好跟軍統合作,那樣可能更好地完成任務。
吳祖貽
可是在當時的條件下,想要聯系上軍統並與其協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吳祖貽和吳芝圃犯愁了。
這時候王永泉突然說話了:『我們在軍統有個‘牛魔王’,我差點給忘了』
牛子龍,化名葉子方,河南省郟縣人,他出身武術世家,武藝高強,槍法如神。
1930年,在蔣軍服役的他被秘密發展為我地下組織成員,後來和組織失去了聯系。
這時候的牛子龍,雖然不是地下組織成員了,但思想進步。
王永泉和牛子龍一說,牛子龍大喜,興奮地說:『我也這樣想呢』
搞暗殺是牛子龍的強項,郟縣蔣軍的兩名要員因為強奸民女,就被他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了。
牛子龍
因為身手不凡,牛子龍被結拜兄弟嶽燭遠拉入了軍統。
嶽燭遠是黃埔六期生,是戴笠的同窗,當時是軍統河南站站長。
牛子龍被委以重任,任軍統河南站行動組長。
抗戰爆發後,牛子龍將槍口對準漢奸,大開殺戒。
一年多的時間裡,有100多投敵的土匪和原蔣軍要人死在他的槍口之下。
就連偽開封警備司令劉興周、偽開封維持會長徐寶光,也被牛子龍在三天內相繼鏟除。
因此,日偽給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牛子龍起了一個綽號『牛魔王』。
在河南,那些認賊作父的人渣,無不談牛《『牛魔王』》色變。
偽開封警備司令和維持會長被殺後,日偽頭目惶惶不可終日。
打算投敵的人中途變卦,已經投敵的人萌生退意。
一系列針對漢奸暗殺事件,震動了日軍華北特務機關,他們根據掌握的情報的判定,刺殺事件的主謀和執行人是軍統骨幹牛子龍。
吉川貞佐此刻來開封,其中有一個事就是要對付牛子龍。
作為華北特務機關首腦的吉川貞佐年輕氣盛,遇到如此棘手的同行,反而讓他亢奮,就像棋逢對手一樣。
吉川貞佐對牛子龍甚至『惺惺相惜』,覺得這樣的人才,殺了可惜,何不派人對其進行策反,為我所用?
牛子龍得知吉川的如意算盤後,心生一計。
他決定將計就計,接近吉川。
正在此時,王永泉來了,也提出同樣的思路。
所以,牛子龍拿定了主意,制定一個計劃,向軍統河南站站長嶽燭遠作了匯報。
同時,他還告訴嶽燭遠,延安方面也想除掉吉川,雙方不妨進行合作。
當時,軍統在上海與汪偽特務組織76號的較量中處於下風,軍統在上海的精英王天木、裴級三等人相繼被捕,軍統在上海的勢力幾乎連根拔起,讓蔣氏非常惱火,對戴笠破口大罵。
因此,戴笠心急如焚,希望在華北開辟『第二戰場』,一雪前恥。
戴笠對牛子龍的計劃進行了分析,覺得可行,當即批準。
說實話,這樣的計劃有點冒險,但是吉川的危害確實太大,軍統這樣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接到戴笠指令,軍統站長嶽燭遠立即開始佈局,並授權牛子龍跟我方聯系。
幾天後,牛子龍向上司提出了我方的合適人選——吳鳳翔。
吳鳳翔,化名吳秉一,河南郟縣人。
他是牛子龍的老鄉,也是他的得意高徒,身手不凡。
加入軍統之前,牛子龍和弟子吳鳳翔就在豫西除暴安良,專殺惡霸貪官,在江湖上打出名氣,人稱『黑白無常』
牛子龍來到豫西,在一家酒館見到吳鳳翔。
『師傅,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
『我想讓你幹掉一個人?
』
『師傅請講,此人是誰?
』
『吉川安佐!』
一聽這個名字,吳鳳翔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我正要跟這個人算賬!』
原來在三個月前,吳鳳翔的小姨、地下組織員方明《化名》,就是被吉川的特務逮捕後百般凌辱,最後處死的。
正在郟縣小磨山地區打遊擊的吳鳳翔聞訊後,怒不可遏,發誓要取吉川人頭,為親人報仇。
但是身為地下工作者,又不能輕舉妄動,要聽組織安排。
不久後,組織的指令下達了,讓他和師傅聯手行動,除掉吉川。
因此他拍手叫好,摩拳擦掌:您就瞧好吧,看我如何取吉川性命。
牛子龍見狀非常高興,但是又再三告誡:『我們這次是統一行動,一切聽我的指揮,不能擅作主張,不然的話行動就會失敗』
吳鳳翔雖然有點魯莽,但是對師傅一向言聽計從,何況師傅在此次任務中還是自己的領導?
因此他連連點頭,表示要服從指揮。
1940年春,吳鳳翔出現在開封牛子龍的嶽父董文學家。
小女兒被害後,董文學整天以淚洗面,一聽說女婿要殺吉川,當即表示:『我豁出老命也要支持』
不過董文學是個紳士,有頭腦有見地,他憂心忡忡地說:『吉川深居簡出,出去的時候前呼後擁,想接近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吳鳳翔聽了,雙眉緊皺。
就在爺倆一籌莫展的時候,吳鳳翔接到了上級的通知:去找開封偽財務科長徐景吾。
此人是吳鳳翔的老鄉,兩人一起蹲過監獄,是推心置腹的朋友。
徐景吾還有一個身份,地下組織成員。
不過地下組織都是單線聯系,吳鳳翔當時並不知道對方也是同志。
到了徐景吾家裡,吳鳳翔單刀直入:『我要殺吉川,想打入他內部,請你幫我』
徐景吾面露喜色說:『找我你算找到家了,我有個朋友可以給你引路』
徐景吾說的這個朋友,就是吉川的心腹、衛隊長權沈齋。
『吉川為何找個中國人當保鏢?
』吳鳳翔不解地問。
『一是權沈齋是河南開封人,熟悉風土人情,人脈很好』
『二是此人曾經拜一個少林和尚為師,武功超群,槍法同樣了得』
『三是權沈齋叔叔、嶽父和舅舅都是漢奸,對日本人死心塌地』
徐景吾一口氣說了三個理由。
他頓了頓又說:『但是,此人有個軟肋,那就是既貪財又好色』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就是投其所好,然後讓他引薦,取得吉川信任』吳鳳翔說。
徐景吾對好友豎起大拇指:『對,正是』
不久後,開封宋都大飯莊,徐景吾做東,吳鳳翔和權沈齋出席,燈紅酒綠,美酒佳肴還有漂亮女人。
酒席上,徐景吾將吳鳳翔介紹給權沈齋:『權大俠,這是我的好兄弟,在小磨山當響馬《土匪》,人馬有幾百號,想跟著皇軍幹一番事業,還請權大俠幫忙』
權沈齋以江湖人自居,愛讓人叫他『大俠』,最不喜歡別人稱他官銜。
徐景吾一口一個『大俠』,把他叫得眉開眼笑。
席間,徐景吾又將一尊彌勒佛像送給權沈齋。
權沈齋接過佛像,掂量一下,好奇地問:『怎麼這麼重啊?
』
徐景吾笑而不語,權沈齋端詳半晌,發現佛像肚子上有機關,打開一看裡面是閃閃發亮的金塊,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我說呢,原來肚裡有寶』
接著,徐景吾指了指陪酒的女子:『此女名叫賽金花,是中州名媛,色藝雙全,回味無窮』
『他可是我花一萬大洋贖身的,大俠如果不嫌棄的話……』
權沈齋見錢眼開,見美女就走邁不開步,自然照單全收。
但是,他也不是酒囊飯袋,對吳鳳翔值得不值得推薦還在猶豫。
說白了,一來他擔心吳鳳翔能力不行,二來擔心對方沒有實力。
無論哪一條不行,自己都會在吉川面前丟臉。
軍統特務做事本身就周密,牛子龍考慮問題全面,早就猜透了權沈齋的心思,把一切都準備妥當。
牛子龍事先給吳鳳翔擬定了一份人員的『花名冊』,交給了權沈齋。
如此一來,實力方面得到了權沈齋的認可。
至於能力,那很好辦,那就是比武。
作為牛子龍的高徒,而且又身經百戰,拳腳上吳鳳翔雖然沒有戰勝權沈齋,也戰了幾十回合,讓權沈齋汗流浹背。
其實這正是權沈齋想要的結果,如果吳鳳翔勝了,他的面子往哪擱?
至於槍法比試,吳鳳翔還占了上風。
總之,這一切讓權沈齋頗為滿意,他拍著吳鳳翔的肩膀說:『果然是人才,如果好好幹,吉川君不會虧待你的』
『還離不開權大俠的提攜』吳鳳翔說。
權沈齋很快向吉川推薦,說吳鳳翔如何可靠。
搞情報工作的,最忌諱的就是輕信;盡管信任權沈齋,吉川還是決定試探一下吳鳳翔。
吳鳳翔來到辦公室,吉川滿臉堆笑示意他坐下。
他剛剛坐定,就進來一個漢奸,指著吳鳳翔說:『太君,他是個八路』
吉川也陰沉著臉對吳鳳翔說:『其實從你進門那一刻起,我就從你的眼神中看出來你心裡藏奸。
從實招來,你的真實意圖是什麼?
說出來可以免你一死』
聞聽此言,吳鳳翔心裡一驚,七上八下打起了鼓:難道那個漢奸真的見過我?
難道吉川真的看出端倪?
但吳鳳翔告訴自己,無論真情是什麼,自己都要咬緊牙關,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裝作不屑:『我是聽說吉川君神通廣大,才來效力。
原來徒有虛名,不過是個酒囊飯袋』
這麼一來,吉川的戒備暫時消除了。
但是他又提出一個要求,那就是在5月15日檢閱吳鳳翔的隊伍。
吳鳳翔明白,吉川懷疑花名冊真實性,他要借機核實一下。
吳鳳翔見到牛子龍時,對他匯報:『吉川要按照花名冊核實,到時候不是穿幫了?
』
牛子龍說:『我們本來就沒有打算投敵,無所謂了;正好那一天攤牌,幹掉吉川』
牛子龍隨即召開會議進行分工:吳鳳翔帶領由地下組織成員王寶義和軍統特工劉勝武、姚栓緊、張茂亭組成的刺殺小組,負責刺殺吉川。
牛子龍本人則帶十幾名神槍手組成的機動小組,在周邊潛伏,負責增援或者接應。
5月15日晚,暗殺組成員在吳鳳翔帶領下,在夜色中來到開封郊外駐紮。
吉川派來的2名日本軍官,在校場對吳鳳翔的隊伍進行了檢閱、驗收。
反正那時候沒有『身份證』,驗收也是走走過場。
驗收結束後,兩名日本軍官表示滿意,騎著摩托回去。
吳鳳翔則乘坐黃包車前往吉川的老巢——山陜甘會館。
山陜甘會館位於開封市中心偏北,建於清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在明代中山王徐達後裔的府第舊址興建,本來是清代山西、陜西、甘肅三省旅汴客商經商、貿易、以及同鄉聯誼的場所。
會館為四合院式佈局,總建築面積3800多平方米,恢宏大氣,富麗堂皇。
吉川貞佐到開封之後,一眼就看中了這裡,將它作為日本特務機關所在地。
吉川貞佐得知驗收合格,對吳鳳翔誇贊了一番,明確了整編的日期,然後發給他兩張特別通行證,拿著它就能自由出入總部。
吉川還表示,整編之前,要在17日6時,接見吳鳳翔的骨幹王寶義。
5月17日6時,吳鳳翔和王寶義準時來到山陜甘會館。
盡管這裡戒備森嚴,但是二人持有特別通行證,所以通過了層層崗哨,穿過深長的庭院來到後院。
這裡。
正是吉川貞佐和漢奸翻譯官陳凱居住地方,吉川住在西屋,陳凱則住在南屋。
根據分工,吳鳳翔暗殺吉川,王寶義除掉陳凱。
當吳鳳翔輕手輕腳來到西屋門口時,忽然聽到裡面傳來說話聲,而且說的都是日語,正打算掏槍的吳鳳翔猶豫了。
敵強我弱,這時候行動肯定冒極大的風險,最好還是等一等。
可是吳鳳翔轉念一想,夜長夢多,接下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敵人雖然多,但是毫無防備,不如按計劃行動,機會難得。
猶豫片刻之後,吳鳳翔決定按計劃行動。
可就在此刻,發生了意外發生。
從西屋屋簷下突然『撲棱棱』飛出一隻麻雀,不光是吳鳳翔,裡面的人也吃了一驚。
一個日本兵沖了出來大聲叫道:『誰?
』
清開緊急,吳鳳翔來不及多想,他對準那名日軍抬手就是一槍,將其擊斃。
聽見槍響,從屋裡又沖出一名挎著軍刀的日軍,吳鳳翔沒有猶豫又是一槍。
還沒等吳鳳翔進屋,吉川已經沖出房門,向吳鳳翔開槍,子彈在耳邊飛過。
吳鳳翔隨即還手,連開兩槍。
可意外的是,子彈卡克了!
吳鳳翔一怔,吉川的槍又響了。
所幸的是,吉川心裡發慌,不知道院裡有多少人,胡亂開了幾槍,打算往小路上跑。
吳鳳翔掏出備用的手槍,大吼一聲:『吉川!』
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吉川愣了一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吉川愣神的一剎那,吳鳳翔的槍響了,命中腦袋!
吳鳳翔沒有停歇,向著吉川接連扣動扳機……
這一切幹得幹凈利落,前後不到30秒,前院的日軍還沒有反應過來。
吳鳳翔從容走進西屋,將吉川桌上的文件揣到懷裡,然後和完成任務的王寶義越墻而去。
半小時後,吳鳳翔和牛子龍會師了。
『幹掉了嗎?
』牛子龍焦急地問。
『幹掉了,還捎帶了三個!』王寶義興奮地說,『就是不知道那三位是大魚還是小魚』
牛子龍說:『我們不必費勁,我們看看報紙就知道了』
果然在19日,行刺發生後的第三天,開封當地報紙《河南民報》在頭版頭條刊登這樣一則消息:
『華北五省特務機關長吉川貞佐在開封遇刺,一共遇刺的還有開封部隊參謀長山本大佐、日軍視察團團長瑞田中佐、憲兵隊長藤井治少佐,此刻身份不明……』。
吉川被殺的消息傳遍戰場,抗日軍民拍手稱快,嚴厲打擊了日軍的囂張氣焰,告慰了英烈的在天之靈。
多行不義必自斃,吉川被殺罪有應得。
刺殺吉川的吳鳳翔在抗戰勝利後,到延安學習。
1956年吳鳳翔轉業到天津工作,1983年因病去世。
牛子龍後來脫離了軍統,跟著吳鳳翔參加了我軍,曾任湖南省衡陽分區副司令員,1964年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