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蠱之禍』,是漢武帝親手制造的一大冤案。
在這場慘烈的皇族內訌中,皇後衛子夫、太子劉據一家以及衛氏家族幾乎全部被誅滅,同時還有數萬長安市民受到株連,整個長安被殺得血流成渠。
一般而言,史學家將『巫蠱之禍』的罪魁禍首歸咎於佞臣江充或者是漢武帝本人。
但是很少有人注意,陷害劉據,制造『巫蠱之禍』其實另有其人,他便是宦官——黃門蘇文。
眾所周知,戾太子劉據是皇後衛子夫唯一的兒子。
一開始,衛子夫由於年輕貌美,受到了漢武帝的寵愛。
因此漢武帝才會廢掉陳阿嬌,改立衛子夫為皇後。
正所謂『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
隨著年紀的增長,漢武帝逐漸對年老色衰的衛子夫失去了興趣。
不過由於大將軍衛青的存在,漢武帝雖然不怎麼臨幸衛子夫,但仍對她保持著尊敬。
但是衛青死後,衛子夫失去了強勢外戚的支援,其處境逐漸變得岌岌可危。
常言道『子以母貴』,隨著衛子夫失寵,太子劉據自然也會受到牽連。
同時,由於劉據在政見上常與漢武帝不合,因此漢武帝常常嫌棄劉據『不類己』,動了廢黜其太子之位的念頭。
而漢武帝周圍的奸佞之臣看出了父子之間的裂痕,於是他們制造了一系列陰謀,陷害衛太子,試圖從中牟利。
而在這些奸佞之臣中,就數黃門蘇文破壞力最大。
作為漢武帝的侍從,蘇文常常跟隨在皇帝左右。
同時,蘇文還常常充當漢武帝的耳目,負責監視後宮。
而蘇文利用這一身份,向劉據發動了瘋狂的進攻。
根據《資治通鑒·漢紀十四》記載:
『上與諸子疏,皇後希得見。
太子嘗謁皇後,移日乃出。
黃門蘇文告上曰:『太子與宮人戲』上益太子宮人滿二百人。
太子後知之,心銜文。
文與小黃門常融、王弼等常微伺太子過,輒增加白之。
皇後切齒,使太子白誅文等』
上文記載,劉據曾去宮中看望自己的母親,太陽落山才回東宮。
於是蘇文趁機誣告劉據:『今天太子與宮女玩得很開心』
漢武帝聽聞此事,自然很不高興。
畢竟從理論上來說,宮中所有的女人都是他潛在的嬪妃。
但他並沒有斥責劉據,反而還送了她200個美女。
漢武帝此舉看似是獎賞,實際是一種警告:『我給你的美女已經夠多了,別再打我女人的主意!』衛子夫母子聽說此事後,對蘇文恨得咬牙切齒,欲誅之而後快。
而『巫蠱之禍』的禍根,從此時起已經埋下了。
而就在這一年,漢武帝的幼子劉弗陵出生了。
根據《資治通鑒》記載:
『是歲,皇子弗陵。
弗陵母曰河間趙居鉤弋宮,任身十四月而生。
上曰:『聞昔堯十四月而生,今鉤弋亦然。
乃命其所生門曰堯母門』
劉弗陵,是漢武帝著名寵妃鉤弋夫人的幼子,在娘胎裡待了整整十四個月。
對此,漢武帝說:『我聽說當年堯帝就是十四個月乃生』於是漢武帝命人將鉤弋宮的宮門命名為『堯母門』。
對此,司馬光評價,當時衛子夫和太子都活得好好的,漢武帝卻將鉤弋夫人比作『堯母』。
由此可見,漢武帝從此時起,已經動了易儲的念頭。
然而當我們閱讀史書就可以發現,圍繞在鉤弋夫人身邊的一系列奇事,很可能一開始就是安排好的。
《漢書·外戚傳》記載:
『孝武鉤弋趙婕妤,昭帝母也,家在河間。
武帝巡狩過河間,望氣者言此有奇女,天子亟使使召之。
既至,女兩手皆拳,上自披之,手即時伸。
由是得幸,號曰拳夫人。
先是,其父坐法宮刑,為中黃門,死長安,葬雍門』
首先,一位望氣者對漢武帝說,河間地有一位奇女。
隨後,使者就為漢武帝帶來一位趙姓美女。
左右侍從對漢武帝說,此女從出生時起就雙拳緊握,沒人能分開。
漢武帝親自去掰她的拳頭,趙姑娘的手立即就舒展了。
而這,也是鉤弋夫人得幸的開始。
然而在筆者看來,漢武帝『偶遇』鉤弋夫人到鉤弋夫人十四月產子,這一系列事件實在過於巧合。
因此其幕後一定有人導演!其中最大的嫌疑人,很可能就是蘇文。
首先,鉤弋夫人的父親因犯罪被判處宮刑,曾在宮中擔任中黃門,與蘇文應該是舊相識。
對於拳夫人《鉤弋夫人》的情況,蘇文很可能是了解的。
於是他趁漢武帝探訪河間地,制造了這樣一場偶遇。
在宮中,蘇文竭力扶植鉤弋夫人,想通過她來實現攀龍附鳳的企圖。
但是要讓鉤弋夫人和劉弗陵上位,就必須排除衛子夫和劉據。
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巫蠱之禍爆發。
當時漢武帝正在甘泉宮療養,而江充、蘇文一夥突然闖入東宮,發掘出大量木人。
劉據知道自己被誣告,於是派人前往甘泉宮,向父親申辯。
但是漢武帝身體不適,在深宮中閉門不出。
而劉據唯恐漢武帝已死,自己重蹈公子扶蘇的覆轍,於是與母親衛子夫聯手,誅殺了江充。
而蘇文趁亂逃跑,回到甘泉宮,向漢武帝說明太子已反。
由於各種誤會,漢武帝聽信了蘇文的誣告,下詔鎮壓太子。
最終,太子兵敗,長安城死屍枕藉。
絕望中,衛子夫自殺,劉據一家潛逃至湖陽,結果被人發現並殺害。
劉據的子孫,僅留尚在襁褓中的劉病已。
隨著時間的推移,漢武帝逐漸意識到了劉據的冤枉。
於是他誅滅江充三族,同時將蘇文活活燒死於便橋之上。
如果蘇文不是巫蠱之禍的主謀之一,何嘗會用這種酷刑?
而鉤弋夫人呢?
她也沒落得個好下場。
漢武帝以『母壯子幼』為名,將其誅殺。
作為蘇文等人的工具,鉤弋夫人又豈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