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41年,正月。
漢景帝崩於未央宮。
16歲的太子劉徹《公元前156年7月14日》登上帝位,是為漢武帝。
皇太後竇氏掌握了朝政大權。
作為少年帝王,剛剛登位不久的劉徹,對內受制於竇氏,對外受制於北境匈奴。
23歲那一年《公元前133年》,劉徹終於徹底掌握了王朝權力,開始了自己的北征大夢。
那句,寇可往,我亦可往的錚錚誓言,不是少年的理想,而是一直藏匿於心的仇恨。
漢匈戰爭耗戰百年之久,一騎絕塵的少年,用自己熾烈的雄心,讓烈烈漢旗高揚於北境。
多年後,那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榮耀輝煌和不羈。
匈奴在漢王朝的歷史上,是個可怕的存在,他們高效的機動性,曾經深深折磨著劉氏三代帝王。
它們的勢力范圍大抵以匈奴漠北王庭,劃分為兩個區域。
漠南和漠北。
兩大區域雖然寬泛,但中間有一片極大的戈壁沙漠,核心區也僅外圍以水域為中心的,一處環形區域。
漠北以紮佈汗河、色楞格河、克魯倫河流域為核心,分別由右賢王、單於、左賢王負責。
漠南則以河西走廊河套地區為核心區,分別由休出王、渾爺王、牡羊王、樓煩王、四王負責。
漢匈戰爭難度就在於匈奴騎兵有著較強的機動性,以及可後撤的縱深區域。
漢匈戰爭始發於劉邦時代的白登戰役,也是漢匈之間和親的開始。
而在這漫長的和親歲月裡,漢王朝數代帝王積極遵循和親大策,遣送公主,邊境開市,
借以穩定王朝北部疆域,屈辱性地維系著雙方之間的關系。
不過,即便雙方進行和親,邊境開展貿易,匈奴仍舊常常犯邊。
公元前177年,匈奴右賢王入居河南地,侵盜上郡葆塞蠻夷,殺略人民。
公元前166年,漢孝文皇帝十四年,匈奴單於十四萬騎入朝那、蕭關,殺北地都尉,虜人民畜產甚多,遂至彭陽。
使奇兵入燒回中宮,候騎至雍甘泉。
匈奴日已驕,歲入邊,殺略人民畜產甚多,雲中、遼東最甚,至代郡萬馀人。
公元前156年,軍臣單於立四歲,匈奴復絕和親,大入上郡、雲中各三萬騎,所殺略甚眾而去。
公元前148年,匈奴入燕。
公元前144年,匈奴入雁門,至武泉,入上郡,取苑馬。
公元前142年,匈奴入雁門,太守馮敬與戰,死。
公元前133年,已經親政的漢武帝決定反擊匈奴,鏖戰北境。
同年,馬邑之謀失敗,漢武帝暫時停止了進攻的命令。
史稱:
自是之後,匈奴絕和親,攻當路塞,往往入盜於漢邊,不可勝數。
然匈奴貪,尚樂關市,嗜漢財物,漢亦尚關市不絕以中之。
漢匈之間雖然正式斷絕了和親關系,但是邊境貿易往來並沒斷絕,彼此仍舊互有生意往來。
經過馬邑之謀的北境匈奴,仍舊采取以前的戰術,屢屢襲擾漢朝邊境要塞,防止漢王朝在邊境地區構築城塞,形成防禦力量。
所以,在漢武帝三年的蟄伏時間裡,我們又重新聽到了這樣的消息:
自是之後,匈奴絕和親,攻當路塞,往往入盜於漢邊,不可勝數。
然匈奴貪,尚樂關市,嗜漢財物,漢亦尚關市不絕以中之。
公元前130年,詔發卒萬人治雁門阻險。
公元前129年,匈奴入上谷,殺略吏民。
三年蟄伏,北境出擊。
忍無可忍的漢武帝,再一次選擇的出擊,這一次他不再寄托於在漢朝邊境突襲匈奴騎兵,而是選擇主動深入匈奴腹地,無限延伸戰線,將戰場推進到匈奴境內,而非在漢朝邊境。
那一年,漢軍四路大軍出征,每支軍隊各領一萬騎兵,浩浩蕩蕩的從北部邊境出發,開啟了漢軍北征的輝煌歷程。
衛青為車騎將軍,擊匈奴,出上谷;
太仆公孫賀為輕車將軍,出雲中;
大中大夫公孫敖為騎將軍,出代郡;
衛尉李廣為驍騎將軍,出雁門:
此次首征匈奴,除了衛青斬殺數百名匈奴士兵,其餘三路皆無所獲。
公孫敖損失七千多騎兵,李廣被匈奴擒獲,僥幸逃脫,公孫賀無功而返,毫無戰功。
四路大軍中,僅有衛青統領的大軍,深入北境,奔襲龍城。
龍城的核心意義究竟是什麼?
迄今為止,龍城一直是一個頗具爭議的話題。
學界一般認為,漢朝時期的匈奴龍城有兩處,一處以漠北為核心,設漠北王庭,在今烏蘭巴托一帶,即衛青所奔襲的龍城。
另一處以漠南為核心,設漠南王庭,在今包頭一帶。
我們知道,北方的遊牧民族本質上沒有固定的王庭,經常處於即走即停的狀態,但一年之中居住時間最長的地方就會設立王庭。
對於這些常年處處遊走的遊牧民族,任何一場軍事行動往往都是設帳臨時而議。
也就是說,匈奴領袖單於的王庭在那裡,政治重心就在那裡,也正因如此,匈奴的政治重心具有較強的流動性。
雖然破襲龍城的軍事意義並不大,因為本質上而言,幾乎沒能對匈奴騎兵的軍事力量造成有效打擊。
衛青當年所突襲的龍城,我們大抵也可以看得出來,破襲龍城的軍事意義並不大,幾乎沒能對匈奴騎兵的軍事力量造成有效打擊。
襲殺幾百年匈奴士兵也短短不可能因為封侯。
但作為匈奴祭祀中心的龍城,這裡是他們的祭天聖地祭祖聖地,無異於耶路撒冷般的存在,龍城就是他們心中至高的精神圖騰。
為此,漢武帝所獎勵的關內侯,就具有了有效的背書,那就是衛青拿下了匈奴的祭祀聖地。
對於另外三人,公孫賀無功而返 ,兵馬未有損失,無功無過。
急於在北征戰役中獲得戰果的漢武帝,將怒火全部傾瀉在了李廣、公孫敖的身上。
兩人皆定死罪,又以金錢贖罪,貶為庶人。
那時候的漢武帝,太需要一場勝利,大漢王朝幾代帝王積攢的怒氣、仇恨,終將在少年帝王劉徹的征伐下,開啟一個高揚著無上榮光的時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