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道元年《公元683年》年僅五十五歲的唐高宗病逝,他臨終前對太子李哲留下《大帝遺詔》:天下至大,宗社至重,執契承祧,不可暫曠。
皇太子可於柩前即皇位,其服紀輕重,宜依漢制。
以日易月,於事為宜。
園陵制度,務從節儉。
軍國大事有不決者,兼取天後進止。
遺詔雖短,但已經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給了太子李哲合法繼承皇位的權力。
其中『皇太子可於樞前即皇帝位』更是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指出了皇太子李哲在皇帝的棺材前面即位就可以了。
手握這樣一份尚方寶劍,苦盡甘來的李哲能不露出欣慰的笑容麼。
然而,事實證明,他笑的太早了,他完成忘了自己腳下還有絆腳石。
這塊絆腳石不是別人,而是他的母後武則天。
武則天手中本來就有權,這個『攝政』的權力,她已經擁有二十多年了。
現在突然要被李哲奪去,雖然李哲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但武則天顯然是不願意的。
她在她也握有唐高宗留給她的『尚方寶劍』——《大帝遺詔》。
《大帝遺詔》中後面『軍國大事有不決者,兼取天後進止』這句話給她保留了最後的希望。
有了這條對於武則天來說已經足夠了。
接下來,該是母子之間進行殘酷的皇權PK的時候了。
武則天和李哲之間的PK隻有一個月的期限,一個月後勝負便會水落石出。
原來,在唐朝有這樣不成文的規定,父親死了,當兒子的要服喪守孝三年。
但這三年並不是整三年,是27個月。
但是這一條對於皇帝來說顯然是不切實際的,畢竟皇帝要以江山社稷為重,新皇帝可以依照漢朝的制度,服喪可以用一天來代替一個月。
隻有一個月時間,為此,武則天沒有遲疑,她選擇了動如脫兔的主動出擊,選擇的策略是狐假虎威。
老狐貍武則天很快為自己找到一隻『虎』作為靠山和後盾。
這隻『虎』便是唐高宗的托孤大臣裴炎。
做為托孤大臣,裴炎這隻大『虎』在朝中的份量之重可想而知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武則天這才決定上演狐假虎威的好戲,走強強聯合之路。
面對武則天投來的『愛』的橄欖枝,出人意料的是外表耿直的裴炎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就接受了。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
對於武則天來說,裴炎便是他的賢臣。
而對於裴炎來說,武則天便是他的良主。
接下來便是托孤大臣裴炎一展才幹的時候了,他很快就為自己的『新主子』武則天獻上了一份大禮——一張沉甸甸的奏折。
奏折的中心內容是:請求天後臨政聽朝,處理朝中大事。
理由是新皇帝還在服喪守孝期,還沒有正式受封臨朝,在這個過渡時期,由天後代掌朝政是理所當然、天經地儀的事。
裴炎這個時候的身份是什麼,是先皇唯一指定的顧命大臣,擁有一句頂萬句的魄力,因此,他的金玉良言一出口,群臣都保持了沉默。
不管是默認還是觀望,不管是默許還是觀摩,總之,對於武則天來說,沒有人直接反對,便是好事一樁,便是喜事一件。
武則天很快以『攝政皇』為由下了一份詔書,加封皇室李家子孫。
武則天的施恩之舉,效果是看得見的,成功地穩住了皇室宗親,為其達到不可告人的政治野心贏得了寶貴時間。
同時,武則天對丞相集團中的元老級人物劉仁軌采取的是給一甜棗打一巴掌的政策,一方面提升他為正二品左仆射,讓他的爵位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另一方面,命他『鎮守』老京城長安,美其名曰鎮守一方,實際上是把他徹底排除在新都洛陽政權之外,讓他空有爵位毫無實權。
武則天把幾位新遷升的丞相從『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升為『同中書門下三品』,通過晉升爵位的方式,來巴結和拉攏他們,以懷柔的方式讓他們為自己效忠。
同時,為了把裴炎打造成丞相集團中的『一號丞相』,武則天不惜大花本錢,一方面是把裴火從門下侍中升為中書令,另一方面把宰相集體議政的『政事堂』由門下省改為中書省。
這樣的做的目的就是強化中書省的權力,做為中書令的裴炎此後自然也就成了『一號丞相』,而丞相集體議政的民主集中制,也很快演變成了一人獨裁制。
為了達到對羽林軍的控制權和統治權,武則天任命大將程務挺和張虔勖分別為羽林軍左右統帥,負責洛陽的安保工作。
時間很快到了27天這天,武則天舉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朝聖』,召集朝中文武百官到乾元殿,在會上,李哲原本以為他將正式登基,然而,意想不到的是武則天令羽林軍把李哲『請』下了殿。
不久,她又想方設法把繼位的豫王李旦趕下了皇帝的舞臺,她『取而代之』,成就了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