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今開講司馬相如:『研究他對歷史學者意義深遠』。《網路歷史》

封面新聞記者 楊帆 曾潔 實習生 吳雨珂  何雨婷

司馬相如的美文被後世傳誦了千年;他和卓文君『鳳求凰』的愛情故事也被人津津樂道。

然而,很多人不知道司馬相如也是位卓越的政治家,更是漢武帝身邊重要的『智囊』。

11月7日下午,西北大學歷史學院教授、湖南大學《嶽麓書院》人文高等研究院朱張學者、中國秦漢史研究會顧問王子今做客『行走中的名人大講堂』 ,以《司馬相如與漢武帝的關系及『諫獵』故事》為題,讓這位偉大文學家從傳說中『私奔』,以一種更加真實的面貌出現在成都觀眾的面前。

王子今教授

『非常之人』司馬相如

是漢代蜀地文化的標志性符號

王子今,河北武安人,1950年12月生於哈爾濱,歷史學家。

1982年畢業於西北大學歷史系考古專業,獲歷史學學士學位;1984年畢業於西北大學歷史系中國古代史專業,獲歷史學碩士學位。

現任中國秦漢史研究會顧問的他,是國內研究秦漢歷史的頂尖學者。

王子今教授年輕時沉迷於研究竹枝詞,這是由古代巴蜀民歌演變而來一種詩體,以此為開端,他對秦漢時期的巴蜀文學也有了濃厚興趣,在《史記》中被司馬遷單獨列傳的司馬相如自然也走進了他的視線。

作為漢代蜀學的開拓者和巴蜀文化的傑出代表,司馬相如堪稱是四川人的驕傲。

正如王子今教授在開講伊始所言:『司馬相如的文學作品,不僅在當時為社會上下共同稱頌,也成為漢代最引人矚目的文化遺產之一。

司馬相如的名字,也是漢代蜀地文化地位的標志性符號』

一提及司馬相如,人們總是對他的文學成就和愛情故事津津樂道,而忽略了他在政治、外交等方面的功業。

據王子今教授介紹,司馬相如曾兩次出使西南,將西南民族團結統一於大漢疆域,因此他被稱為『安邊功臣』。

在他的作品《諭巴蜀檄》《難蜀父老》中,集中展現了推動民族團結、拓展大漢疆域的政治功績。

他也被漢武帝推崇為建立了『非常之功』的『非常之人』。

王子今教授

卓文君和楊得意

讓司馬相如的形象更鮮活立體

隨後,王子今教授從司馬相如的民俗文化形象的入手,向現場觀眾勾勒出一個鮮活的漢代大才子形象。

『司馬相如有一些非常生動的故事,比如他和卓文君之間的愛情傳說。

而且他的很多故事還被演變成了戲劇作品傳播於世,也有很多美術家把這個故事作為他們的創作題材,因為這正是大家很喜聞樂見的才子佳人的形象,比如‘文君當壚,相如滌器’這樣的連環畫有很多』

王子今教授還介紹道,『現在有很多學者總結了古典戲曲裡面流傳至今的劇目,我們現在看不到當時的故事,卻有很多戲劇可以參考,比如132種元劇裡面,其中有16種都來自《史記》,這是史學和文學共同的經典,其中就有《卓文君私奔相如》。

當然,還有一些經典的劇目名字上沒有提到卓文君,但其實講的也是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

聊到這裡,王子今教授還揭秘了司馬相如的『晉升之路』。

他說:『司馬相如是怎麼被漢武帝發現的呢?

這裡不得不提到另外一個蜀人,他就是司馬相如的老鄉叫楊得意。

楊得意是漢武帝身邊的一個小官,漢武帝讀了司馬相如的賦之後驚為天人,嘆息沒有與司馬相如生在同一時代,楊得意告訴漢武帝,司馬相如就是他的老鄉,漢武帝大喜,就讓楊得意上門找司馬相如作賦』

正因為『貴人相助』,司馬相如才能平步青雲。

他和漢武帝相見交談甚歡,其面呈天子的一篇《大人賦》,漢武帝讀後大悅,發出感嘆:『飄飄有凌雲之氣,似遊天地之閑意』

王子今教授

『諫獵』幕後故事

體現了司馬相如的赤子之心

在這場講座裡,王子今教授重點談到了歷史上漢武帝『微行』『馳射』的真實故事。

他通過司馬相如寫的《諫獵文》,分析了漢武帝微行、馳射的典故以及射獵的意義。

根據《漢書》《資治通鑒》等史料記載,漢武帝在政治決策被迫采取保守態度的同時,開始以『微行』『馳射』的方式,出宮尋求富有刺激性的生活。

據《史記》卷一一七《司馬相如列傳》記載,漢武帝曾經『自擊熊彘』,馳逐野獸。

於是,司馬相如上疏諫之,勸阻這一冒險的行為,提醒天子應該注意安全,一句『雖萬全無患,然本非天子之所宜近也』,道盡了臣子的赤子之心。

盡管如此,但在王子今看來,漢武帝『微行』行獵,不隻是遊樂冒險,這種從青少年時期培養的愛好,是『樂遊』與『苦行』的完美結合。

這種實踐對於少年漢武帝的意志磨礪、精神錘煉和性格養成發揮了重要作用,也是『漢人尚武』精神的生動寫照。

王子今教授還以咸陽楊家灣漢墓出土騎兵俑、鄭州漢畫像磚騎射圖、武威雷臺漢墓出土騎兵俑等文物為例,詮釋了騎射對於軍事訓練的意義。

微行、馳射的經歷雖然看似冒險,但對於漢武帝軍事素養的形成仍然具有積極的作用。

王子今教授總結道:『司馬相如是漢武帝的近臣,他與漢武帝的關系,不僅是文化生活中作者和讀者的關系,也是研究帝制時代君臣關系、帝王與文士關系的標本。

對於司馬相如的研究,是中國文化史與社會史的永恒話題,多了解一些司馬相如,對歷史學者而言,意義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