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立千秋之功,卻被上司與下屬一同坑死的李陵。《網路歷史》

熾熱的強漢《33》

主筆:閑樂生朱暉

天漢二年《公元前99年》,漢匈戰爭再次爆發,騎都尉李陵主動請纓前去攻打匈奴,但漢武帝卻推說馬少,拒絕李陵參戰,李陵乃大誇海口要以五千步卒涉單於庭。

漢武帝見李陵如此執拗,便決定讓他去送死。

李陵五千步卒進入大漠後,果然遭到了匈奴單於親自率領的八萬騎兵的圍攻,漢軍殺敵數千,但終究寡不敵眾,隻得一路且戰且退,進入了大漠以南居延以北的古爾班賽汗山區,以限制騎兵的機動優勢。

可沒想到匈奴單於早已等候在此並占據了制高點,漢軍一出現,且鞮侯就立刻派自己的兒子狐鹿姑率騎兵從山坡上俯沖下來,如颶風奔雷,狂飆猛進,潮水般直撲李陵。

在毫無遮礙的山坡上仰攻騎兵,這無疑是找死,李陵身為一代戰術大師,當然不可能這麼去傻。

所以他趕緊命令部隊撤進路旁山中密林,與匈奴人展開山地遊擊戰。

美軍坐擁強大的裝甲車部隊,但到了越南叢林,便毫無用武之地,越南泥腿子硬是把他們打個暈頭轉向。

同樣,匈奴強大的騎兵到了叢林裡也是束手無策,隻有愛宰的份兒。

李陵這些出自荊楚的勇士,最擅叢林作戰,他們躲在樹後或草堆中,行動飄忽,有如鬼魅,在這邊背後桶一刀,在那邊又突放一冷箭,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處處暗藏死亡,步步都是殺機,樹林中慘叫連連,匈奴人莫名其妙又死了數千,在山上觀戰的單於急的直瞪眼。

單於在瞪眼,李陵也在瞪眼,他悄悄的貓在一顆樹後,緊緊盯著且鞮侯,雙目炯炯,勾魂攝魄。

李陵在幹什麼?

很簡單,他想用連弩射殺單於,最不濟也要射傷單於,逼他退兵!

雖然二人相距甚遠,又是從林間向山上仰射,但憑借李家神乎其神的射術,以及自己專用的巨大叁連弩,李陵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命中。

時間仿佛停滯了,李陵屏住呼吸,高抬弩頭,耐心的調整著望山上的刻度,一點兒一點兒瞄準……

時間仿佛停滯了,一切一切,都成了慢動作。

就是現在,射!

李陵的連弩就好像機關槍般,一連三箭,魚貫破空而出,眼看就要正中單於,單於座下白馬忽然仰蹄直立,將主人翻倒在地。

箭射空了,白馬以其動物敏銳的直覺,救了單於一命。

李陵的運氣,果然不行。

單於摸著屁股坐在地上,面色慘如白紙,驚慌失措,狼狽不堪。

護衛們趕緊沖上去攙起單於,扶他上了另一匹馬,然後以身掩護,聚攏圍住單於迅速撤走。

李陵長嘆一聲收起連弩,轉身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李陵知道,匈奴人雖然吃了大虧,但他們或許依然不會放棄追擊,於是他連夜審問了一個當天俘獲的胡虜,想搞清楚單於的真實想法。

這個胡虜大概身份頗高,他透露出了一個匈奴高級機密,讓李陵等人且喜且憂,輾轉反側,竟一夜難以入眠。

原來,在此戰之前,單於曾跟部下們開了個會,表示出自己的擔心,說:『此漢精兵,吾軍多彼十餘倍,擊之竟不能下,且日夜引吾南近塞,莫非另有埋伏不成?

也難怪單於心中生疑。

誰能相信一支漢軍步卒竟敢深入匈奴上千裡?

誰又能相信這支步卒面對近二十倍於己的匈奴大軍竟能毫無懼色,從容不迫的且戰且退?

按照常理漢軍早該潰不成軍了吧!現在離漢朝的邊塞已越來越近,而漢軍也越打越頑強,種種跡象表明,這支精銳漢軍很有可能就是魚餌,像當年的馬邑之謀那樣,引誘匈奴主力入塞,然後聚而殲之。

漢人一向狡猾,不可不防。

作為剛上任的大單於,最重要的就是樹立威信。

然而且鞮侯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居然說出如此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這說明他的作戰意志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確實,面對李陵這樣的戰爭瘋子名利狂徒,也真很少有人能與之拼耗到底,單於已經盡力了,我們不能怪他。

但是匈奴各部首領們卻不同意就此退兵,他們倒不是意志就比單於頑強,也不是不擔心前面有埋伏,他們這是在看單於的笑話。

你且鞮侯要是連這區區五千步兵都搞不定,那還怎麼當我們的老大,趁早下臺吧,咱們再選一個。

說到底,且鞮侯以區區左大都尉而被推選為大單於,國中自然有部分貴族是不服的,如果且鞮侯不能證明自己的領袖能力,他隨時有可能被替換。

當然,這些話大家不能明說,得稍微委婉些:『單於自將數萬騎擊漢數千人不能滅,恐後無以復號令邊臣,且使漢益輕我匈奴。

不如復力戰山谷間,尚四五十裡,得平地,仍不能破,乃還』

你現在碰到一點兒困難就放棄,傳出去說我們單於禦駕親征率領數萬騎兵還滅不了漢人數千步卒,這是不是太丟臉了些?

以後咱還怎麼在道上混?

臣服匈奴的各族還能再聽咱的嗎?

要不然這樣,從這裡往南邊再走四五十裡就出了古爾班賽汗山區,若等他們出了山咱們還滅不了他們,再撤也不遲。

草原帝國與中原帝國的統治邏輯是不一樣的,中原皇帝的統治靠天命、靠制度、靠官僚體系,而草原帝國本質上是一個遊牧與搶掠武裝集團,單於必須能征善戰,具有大英雄的特征,才能夠服眾《註1》,才能夠維系部族聯盟的統一,所以,誰都能展現懦弱,唯獨單於不能啊!

且鞮侯也算明白了,他這個老大不好當啊,大家都盯著呢!怎麼辦,硬著頭皮繼續打吧!於是便有了山林的那一仗。

此役單於派寶貝兒子親自出馬,顯然是為了在匈奴貴族面前表決心。

聽了這些話,李陵信心倍增,漢軍將士們腦中也升起一絲希望,前途曙光雖然微弱,但總算是不渺茫了,因為匈奴人害怕了,他們總算是怕我們了。

現在只要再給他們點厲害瞧瞧,殺他個心膽俱喪狼狽退兵,大家就可以逃出生天,回到祖國的懷抱了。

隻是,前面還有這四五十裡該怎麼熬過去,大家中誰能撐到最後,這就要看命了!

次日單於果然又追了上來,對漢軍發動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攻擊,兩軍一日就交戰了數十回合,在李陵看來,這是匈奴最後的瘋狂,撐過就沒事兒了。

果然,匈奴在漢軍的頑強反擊下一日又損兵兩千餘。

這下匈奴人實在受不了了,算了算了咱們認栽,第二天就撤吧,這群漢人真是瘋子!

可惜,上天並不想就此成全李陵,眼看這次死亡之旅就要結束,漢軍中卻忽然出了個叛徒,將他一切美夢擊碎,命運啊,這就是命運。

這個叛徒名字叫管敢,在李陵軍中擔任軍侯的職務。

所謂軍侯,乃是漢朝部隊裡的中級軍官,與趙充國前所任之『假司馬』差不多大。

其下有伍長、什長、隊率、屯長,其上有軍司馬、校尉、都尉。

漢時軍侯領一曲兵士《兩百至五百人》,秩比六百石,放現在大概就一『副營級』吧,但多少也是個官兒,卻被李陵軍中某校尉給欺負了,他心中憤憤不平,竟然因此連夜跑去投降了匈奴人。

管敢來到匈奴營中,見單於他們正在商量撤退,趕緊把漢軍所處之窘境和盤托出:『陵軍無後救,射矢且盡,獨將軍麾下及校尉成安侯韓延年各八百人為前行,以黃與白為幟;當使精騎射之即破矣』

我們已經第二次提到這個韓延年了,再不詳細介紹一下這個人他該不高興了,畢竟人家是李陵鐵血兵團中的二把手,而且身世也頗為坎坷,跟李陵有的一拼。

韓延年,潁川人,其父為故濟南國相韓千秋。

元鼎五年《公元前112年》,南越國叛亂,韓千秋自告奮勇,大誇海口說他只要帶兩百勇士,就可以蕩平南越,簡直比李陵還會放衛星。

漢武帝見他這麼想當烈士,自然加以成全,於是讓他率兩千人去伐南越。

韓千秋本來只要兩百人,沒想到皇帝如此大方竟給了他兩千,開心壞了,趕忙歡歡喜喜出征,然後歡歡喜喜的當了烈士。

當烈士的好處是,子孫可以憑此同情分而平步青雲。

就這樣,韓千秋的兒子韓延年在沒有任何功勞的情況下被武帝封為成安侯,並於六年後《公元前106年》得拜太常《掌宗廟禮儀,秩中兩千石》,入九卿之列。

按道理,韓延年官當比李陵大,爵位也比李陵高,他怎麼就成了李陵的副將呢?

原來,在元封六年《公元前105年》,韓延年在代大行令處理外交事宜時,不小心將一封外國使臣的上書延誤了一個月才報上去,結果被判瀆職罪,上交谷糧得免一死,而罰四年築城勞役《見《漢書 景武功臣表》》。

也就是說,韓延年這次為校尉跟隨李陵出征,屬於戴罪立功,其東山再起之心應該不會比路博德少半分,其建功立業之心也絕不會比李陵少半分。

或許正因為此,韓延年工作太較真,這才與小人管敢發生沖突,從而導致了這次致命的叛逃。

現在再探討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單於已經完全摸清了漢軍的底細,他欣喜若狂,趕緊吩咐士卒停止一切撤退工作,準備明日徹底解決掉這幫該死的漢軍,結束這場該死的遊戲,把該死的面子全找回來。

管敢本以為自己立此大功,單於一定會封自己一個大官兒。

當年馬邑之謀泄密的那個漢奸不也被封了個天王嗎?

自己這次是主動告密,還能幫單於一舉挽回顏面,怎麼也該混個地王當當吧!然而匈奴一夜都在準備戰事,根本沒人去理他,管敢感覺很無趣,也很失落。

這個漢奸,當得真不值啊!

等到第二天早晨李陵發覺管敢叛逃後,一切都晚了,他絕望的想:這下子我軍的底細匈奴人一定全知道了,這該死的漢奸,我要抓了他非把他活剮了不可!

李陵並不知道,他不久後也將步管敢後塵,踏上漢奸之路。

命運,就像一支無形的手,將他一步步推向深淵,且無力掙紮,無法回頭,沒有最壞,隻有更壞。

不過現在也來不及考慮那麼多了,李陵趕緊命令部隊迅速開拔,加快腳步,而就在這時,匈奴軍殺到了!

有了管敢的指點,匈奴軍非常輕易的認出了李陵與韓延年的黃白旗指揮中心,並對之發動了猛烈的突襲。

這樣漢軍的指揮系統遭到匈奴的重點打擊,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陣地戰,當然也就無法阻擋匈奴的攻勢。

匈奴人得意的高喊著『李陵、韓延年速降!』一路圍追堵截,猛沖猛打,將漢軍迫入了西南面一條狹長的山谷之中。

李陵兵團乃且戰且退,他們還是有希望的,因為穿越這片鞮汗山後《古爾賽汗山最南部的山體,今蒙古譜顏博格多山》,他們距離居延塞就隻有一百多裡平地戈壁了,還是有機會沖回去的!

但是匈奴人怎麼可能放李陵跑呢,他們追了漢軍這麼多天,眼看全殲在望,豈能功虧一簣?

單於遂命令匈奴的騎兵統統上山,從山上往峽谷下面射箭,單於鳴鏑所至,矢如暴雨傾盆,漢軍一面要急行軍,一面還要從峽谷向山上仰射還擊,這難度太大,自然很多射不準,結果還沒等他們走出鞮汗山,漢軍帶來的五十萬支箭矢全部射光了。

更糟糕的是,全軍的長短兵器也都損壞殆盡,隻剩軍吏還有尺刀《用於掛去竹簡上錯字的小刀》護身。

看來漢朝時的鍛造工藝顯然還是不夠先進,多砍幾次就折戟沉沙了。

早知如此,李陵還是應該再多帶些軍械才好,雖然他已經準備的夠齊全了。

兵盡矢窮,人無尺鐵,絕境,這是真正的絕境啊!李陵疲憊的坐了下來,感到全身虛脫,還一陣一陣的發冷。

韓延年喘著粗氣也坐到李陵身邊,疾聲道:『我軍尚有兵士三千,尚堪一戰,莫若沖上山去,拼個玉碎成仁,以報陛下!』

李陵苦笑。

苦戰十餘日,殺敵萬餘,損兵不過千餘,我李陵也算對得起陛下了!現在玉碎言之過早,我等離邊塞不過百裡,急行軍一日便可逃歸,事尚有可為也!

說完,李陵又精神百倍的跳了起來,命令:

箭矢全沒了,弓弩也就沒用了,全部就地砸壞,以免落入匈奴人手中。

兵器全沒了,輜重車也就沒用了,也全部就地砸爛,一輛不給匈奴人留。

軍吏以下無兵器者,拆下輻條當武器,大家繼續向南沖,沖啊!

或許是李陵並不熟悉這一區域的地形《這裡本就不在漢軍計劃的行軍路線之內》,他這次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這條峽谷越往西南,就越發狹窄,且峽谷兩側怪石嶙峋,簡直可以媲美著名的崤山山谷。

單於便適時抓住漢軍這一致命弱點,親自率軍阻塞谷口,然後命令士兵從山上推下巨石,完全先軫崤之戰的翻版。

弓箭落下,漢軍尚可用盾牌檔。

巨石落下,那可就真沒轍了。

於是一條求生之谷,轉眼成為死亡之谷,漢軍士卒在谷下瘋狂奔命,跑的太慢了被砸成肉餅,跑的太快了也被砸成肉餅,一切隻能靠運氣。

看著眼前的慘狀,李陵痛不欲生,悔不欲生,戰士們即便要飲恨沙場,也要飲的悲壯,要馬革裹屍,全身歸葬才行。

奈何死成這副慘樣,這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啊,我還有何面目歸見荊楚父老!

這一場峽谷奔命,漢軍一天死的人比過去幾十幾天加起來還多,最後隻剩不到千餘,而匈奴毫發無損。

好在天色已晚,匈奴暫時停止了攻擊,這不是他們大發慈悲,而是匈奴的風俗:太陽下山後,在單於向日出晨禱之前是不做任何事的,再怎麼急也要等到明天,反正——

死屍亂石堆積滿谷,漢軍已寸步難行,插翅難飛。

此情此景,天為之震怒,地為之泣血,等死嗎?

大家難道隻能等死了嗎?

李陵不甘心,到了這個份兒上,他還是不甘心,這個人的性子,真如鋼鐵一般執拗。

是夜,朔風夾雜著血腥的氣息順著峽谷嗚嗚的吹著,發出異常尖利的嚎叫聲,除此之外,天地一片寧靜,死一般的寧靜。

這時候,天上忽然紛飛的飄下雪來,雪花一片一片,殘忍的剝削著青山的最後一點妖嬈。

此時不過十月深秋,這場雪下的顯然有些早,不該此時的季節,不該此時的景象,不該此時的窮途末路。

然而如此時刻,李陵卻卸下盔甲,隻著一身短衣走出了大營。

他這身休閑打扮,實在與眼下這悲壯蕭瑟的氣氛很不和諧,搞得全營將士滿頭霧水。

感覺到身後一個個疑問的眼神,李陵便轉過頭來,滿臉竟是殺氣縱橫:『毋隨我,丈夫獨取單於耳!』

雪月映照下,脫去戎裝的李陵霸氣依舊。

在將士們的眼中,這個膽大包天的亡命將軍仿佛已化身為荊軻曹沫,欲托上性命做最後一搏,此情此景,此番氣概,怎能不令人動容?

說完,李陵在將士們期待與不安的目光中消失在白茫茫的群山之中。

這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大賭徒,每次都要坐莊,每次都要豪賭,不瘋魔,不成活。

而李陵這輩子最大的悲哀恰恰在於此:喜歡賭,不怕輸,偏偏運氣最差,結果就是輸個精光。

更糟糕的是,他輸到精光,卻還不認輸,還要賭,直賭到連老婆孩子名聲全沒了這才罷休,到時叫苦連天,卻什麼都晚了。

因為再賭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事實上,李陵這次豪賭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堂堂大單於,且在山林遭過一次險的大單於,怎麼會再給李陵一次刺殺他的機會。

所以,李陵無疑又是說了一次大話。

這些大話除了讓冷靜者恥笑,讓感性者抱持幻想之外,還能有什麼用呢?

直到深夜,李陵才滿心疲憊兩手空空的回到大營,相信他在山上匈奴營帳外面徘徊了很長一段時間,畢竟要李陵這樣的大賭徒放手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回來之前,李陵在山間的飄雪中想了很多,臨此絕境,奇怪的是他並未多想家中的老母妻兒,而是想起了自己的祖父李廣——想當年,漢飛將軍功略蓋天地,義勇冠三軍,徒失貴臣之意,剄身絕域之表。

天下功臣義士每念及此而不免負戟長嘆也——漢朝待我李家實在太薄!

李陵接著又想起了自己的叔父李敢,李敢與自己一樣都是不會處理上級和同僚關系的剛直之人啊,但凡當時要有人給他求個情,他又怎會死在霍大司馬的手中。

失敗,我倆做人都一樣失敗!

想到這兒,李陵不禁感覺有些怨恨,又有幾分得意,他怨恨的是皇帝不信任自己不給自己後援,白白讓自己去送死;得意是自己打到這個份兒上,總算沒給老李家丟臉——昔高皇帝以三十萬眾,困於平城。

當此之時,猛將如雲,謀臣如雨,然猶七日不食,僅乃得免。

況當吾者,豈易為力哉?

且今單於臨陣,親自合圍。

客主之形,既不相如;步馬之勢,又甚懸絕,然吾仍獨戰匈奴,而裹萬裡之糧,帥徒步之師;出天漢之外,入強胡之域;以五千之眾,對十萬之軍;策疲乏之兵,當新羈之馬。

若非軍侯管敢叛逃,我已立千秋之功也!

想了半天,李陵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隻是覺得自己就這麼over了真不值當,一句話,還是不甘心哪!

註1:另外一個原因是:草原上的氣候變化無常,其脆弱的遊牧經濟隨時有崩潰的可能,所以遊牧人的生活有巨大的不確定性,他們需要能與長生天相溝通的薩滿教信仰,更需要通過卡裡斯瑪型《擁有非凡魅力與能力》領袖,來幫助他們克服心理上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