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一個時代,民心的向背都是奪取和鞏固政權的決定性的因素。
在政治形勢錯綜復雜的三國時期尤為如此。
賣草鞋的劉備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很注意爭取民心,獲取聲譽。
曹操與陶謙爭奪徐州時,劉備曾率兵援救陶謙,徐州牧陶謙感劉備之義,臨終時,與別駕糜竺說:『非劉備不能安此州』下邳陳登、北海相孔融等也都贊成劉備繼任徐州牧。
當時劉備位卑兵少,實力薄弱,卻獲得那麼多人的擁戴,這與他『愛民』的聲譽有關。
劉備代領徐州牧後,陳登等『遣使袁紹』,說:『天降災滲,禍州,州將殂殞,生民無主,恐懼奸雄一且承隙,以始盟主日昃之憂,輒共奉故平原相劉備府君以為宗主,水使百姓知有依歸』袁紹答日:『劉玄德弘雅有信義,今徐州樂戴之,誠副所望也』
這就是傳說中的『讓徐州』的故事。
由此可見劉備當時的聲譽已經很高了。
『讓徐州』之外,還有一個『讓荊州』的故事。
《魏書》說:『《劉》表病篤,托國於備,顧謂日:『我兒不才,而諸將並零落,我死之後,卿便攝荊州。
'備日諸子自賢,君其憂病。
'或勸備宜從表言。
備日:『此人待我厚,今從其言,人必以為我薄,所不忍也』《漢魏春秋說,當劉表之子劉琮舉州降魏後,有人勸劉備趁機攻取荊州。
劉備卻說:『吾不忍也』有人勸他『劫將劉琮及荊州吏士』到江陵。
劉備回答說:『劉荊州臨亡托我以孤遺,背信自濟,吾所不為』如果這些記載屬實,亦可見劉備風貌之一斑。
當曹操大軍壓境,劉備率眾十餘萬,輜重數千輛,日行十餘裡,有人勸他:『宜速行保江陵,今雖擁大眾,被甲者少,若曹公兵至,何以拒之?
』劉備卻回答說:『夫濟大事必以人為本,今人歸吾,吾何忍棄去』
在患難中仍能認識『濟大事必以人為本』,這就是劉備超越於當時群雄的見識。
晉代史學家習鑿齒對此評論道:『先主雖顛沛險難而信義愈明,勢通事危而言不失道。
追景升之顧則情感三軍;戀赴義之士,則甘與同敗。
觀其所以結物情者,豈徒投能撫寒、含問疾而已!其終濟大業,不宜亦乎!』
除了讓徐州讓荊州外,還有讓益州。
原來,劉備得到荊州四郡後,龐統勸他攻打益州,他卻以為『以小故而失信義於天下者,吾所不取也』。
後來由劉璋相邀征討張魯,才發兵進入蜀川。
劉備入蜀川在溶《今四川綿陽東》與劉璋相會時,龐統又獻策說:『今因此會,便可執之,則將軍無用兵之勞而生收一州也』
劉備不同意說:『初入他國恩信未著,此不可也』在他初到益州的一年多時間內,『厚樹恩德,以收眾心』,然後在找到有利自己的口實的情況下,才攻打益州。
其實,奪取益州本來就是諸葛亮在『隆中對』時制訂的戰略方針,但如在初人蜀川與劉璋相會時就乘機襲殺,奪取益州,在劉備看來,勢必引起當地人民的恐懼和反感,對今後的統治不利。
為了奪取一城一地而失去蜀川的民心,在劉備看來也是得不償失的。
所以劉備寧肯耐心等待有利時機而不肯貿然行事。
奪得益州以後,他又把劉璋的舊部屬臣『處以顯任,盡其器能』。
當時有人要以勝利者的姿態,以成都中屋舍及城外圍地桑田分賜有功諸將。
劉備認為這樣做會失去益州原來居民的歡心,不肯采納。
反而命令歸還益州居民的舊宅,令其安居復業。
所以蜀川易主之後非但沒有出現混亂,反而導致了『有志之士,無不競勸』的局面,最終成一代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