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中國都讓日本鬼子占領了,讀那些閑書有什麼用!男子漢要讀就去讀軍校,出來當軍官,打日本人』
羅文波,1923年生於澳門,19歲那年報考廣西桂林大學,去讀書時路過衡陽,在火車站逗留時忽然上來五六個當兵的,說要檢查。
他們認為羅文波是奸細,關了10天後把他帶到縣政府。
審問羅文波的人是第10軍參謀長容有略。
容有略是香山灣仔人,香山灣仔就在澳門的對面,算是老鄉了。
容有略先問了羅文波有關澳門的一些事和個人情況,然後問羅文波:『出來幹什麼?
』
『去桂林讀書』羅文波如實回答。
『讀什麼專業?
』
『學地理』
『學地理?
』
容參謀長『哼』了一聲:『半個中國都讓日本鬼子占領了,讀那些閑書有什麼用!男子漢要讀就去讀軍校,出來當軍官,打日本人』
羅文波愣了一下,說:『好的。
我聽你的』
於是他們就送羅文波到設在貴州獨山的黃埔軍校獨山分校學習。
學校約有300多名學員,屬第17期,軍校訓練很苦。
羅文波後來回憶:有位名叫彭光烈的四川籍教官,動輒就體罰人,一次頂撞,教官罰羅文波雙手高舉步槍,站在太陽底下,從上午到下午站8個小時,連撒尿都不允許。
讀了11個月的軍校,羅文波出來就加入了容有略的190師,在師部直屬特務排任排長。
常德會戰時,羅排長的屁股被日本機槍打中,兩顆子彈二進二出,鉆了四個洞。
1944年6月下旬,堂弟羅英瑞來衡陽看羅文波,他沒當過兵,正碰上戰鬥打響,他出不了城也就留了下來,上司發給他一把槍,守在堡壘裡,日本人用噴火器噴,堂弟熬不住跑了出去,立即被亂槍打死。
羅文波恨得七竅冒煙。
後來羅文波含淚告誡兄弟們,槍炮聲一響,別在碉堡與壕溝之間亂竄,也不能躲在墻後面,墻一炸就倒,危險。
最好是躲在戰壕的轉彎處,隨時調換位置,敵人就很難打中你了。
羅文波原本打仗就很拼命,喜歡光膀子,手裡端著槍,肩上還斜背著一把大刀。
堂弟死了,他除了率兵堅守陣地之外,天天磨刀,絞盡腦汁琢磨怎樣替堂弟報仇。
他決定去黃茶嶺一帶偷襲日本人。
雜草瑟瑟抖動,隨著深夜的到來,肅殺之氣也越發加重。
乘著日本兵睡大覺,羅文波手持大刀帶著敢死隊趁著夜色摸了出去。
黑暗的世界讓人感到絲絲不安。
由於擔心暴露目標,羅文波禁止隊員攜帶任何照明用品,野炊也不行。
肚餓就啃餅幹,黑暗中不停地響著啃咬壓縮餅幹的『嘎巴嘎巴』聲。
沒有人說話,也聽不見河水流動的聲音,偶爾有步哨在草地上走動的腳步聲輕輕的爬向耳邊,完全是一個沉寂黑暗的世界。
天很黑,不容易分清敵我,敢死隊員們學著羅文波,都脫光衣服,剩下個褲衩,一路爬行,跌跌撞撞了一個半鐘,隊員們悄無聲息地圍住了一棟營房。
羅文波命令手下向鬼子營房中部扔了兩顆手榴彈,然後提著大刀守在營房門口,日本兵驚慌失措慌不擇路地逃出,中國士兵分兩路悄悄迎擊,兄弟們摸到穿衣服的就砍,或者用刺刀捅。
羅文波從後面掩殺,他刀術異常精湛,一格一擋,刀鋒就奔向了鬼子的脖子,一刀一個,羅文波感覺真是痛快至極!
夜幕被太陽吞噬,天空漸漸泛出魚肚白,天亮了,世界蘇醒過來,羅文波搖搖晃晃地回到陣地,全身浴血,隻有眼睛是白色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其他兄弟往身上潑水,洗個幹凈。
圍困在衡陽的47天裡,羅文波感覺死過好幾回。
一天凌晨,羅文波抓到了一個日本哨兵。
太陽升起來時,羅文波發現這個日本兵的胸前口袋裡放著一張『千針符』,是用針繡的,也許是想保佑平安,上面密密麻麻還縫著幾個字,估計是他家人的名字,看了那名字羅文波就來了氣:
『娘的,你日本人也信菩薩卻打到中國來了,你想保平安卻在中國濫殺無辜。
今天老子不殺你,明天你就會要殺我』
正逢日本飛機過來轟炸,羅文波吩咐手下把日本兵綁在街道上一根電線桿上,心想:讓你家狗日的飛機炸死你算了,老子自己子彈還不夠打呢』
羅文波隨手找來一根電線,將小鬼子綁在隻剩半截的電線桿上,揚長而去。
隨即,日本兵嘰哩哇啦地喊叫聲消失在日軍飛機扔下的隆隆炸彈聲中。
《羅文波,廣東開平人,排長,黃埔軍校獨山分校第17期畢業》